母親對我的教育是比較傳統和保守的,我那時年輕,心靈也很純潔,把愛情和婚姻看得很神聖,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保留給未來的愛人,所以在師範學校這樣的女兒國裡待了幾年,一片花瓣都沒有沾過。這時被妖物霸王硬上弓,又急又怒,羞憤難當,也不知哪來的神力,猛地突破了夢魘狀態,挺身坐起奮力一推。
“啊……”那女子措不及防,驚叫著掉落床下,緊接著窗戶“呯”的一聲被撞開了,一條黑影穿窗而出,由於速度太快光線又暗,我分辯不清是什麼東西。
我氣喘如牛,身不由己地微微顫抖,這是害怕加上憤怒造成的。雖然勾引我的是美女的身體,可畢竟是妖怪啊,再漂亮的身體也是變出來的,扒了那張皮可能極度噁心。我有一種受了汙辱,被人強暴的感覺……還好未遂,否則可能要遺憾終身了。
我真的想不通那妖物為什麼會盯上我,如果只是要採陽補陰的話,這村裡比我強壯的人多的是,沒有理由我一來就纏上我吧?雖說我長得還不錯,有幾分帥氣和斯文,卻還沒達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程度,更不至於驚天地泣鬼神,連妖怪也一見傾心吧?
我想要立即去敲老陳的門,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被妖物“調戲”畢竟不是很光彩的事,不要弄得人盡皆知。況且叫了老陳也沒什麼用處,還是等他明天再請高人來鎮壓吧。
我起床開了燈,關好窗戶,不敢再睡了。房間裡面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是那妖怪身上的氣息,由此可見之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通常情況下獸類身上都有一股腥羶臭味,這妖物能把臭味煉化成香氣,還能化形為人,可見修為不淺,可能已經修煉了上千年。這樣一隻千年老妖,如果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說起來現在的手段還是屬於“溫柔”的,但要是再拒絕它,只怕……
我又是一陣身上發冷,忐忑不安,既擔憂又害怕,還很窩火,連著兩夜被深度誘惑強烈刺激,沒有得到釋放,哪個正常的男人不一肚子邪火?再來一次引誘只怕明知是老母豬成精,也要忍不住順從它了。
好不容易撐到了天色微亮,我才放心睡著了,等到我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老陳到村部處理事情去了,我匆匆趕去村部,辦公室裡擠了好多人,原來是兩家為了爭灌溉水源打架,村幹部們正在調解。
大半個小時候事情才處理完,我走到老陳面前:“你昨天說的事處理了沒有?”
老陳有些緊張,朝我連使眼色,然後拉著我到隔壁一個沒人的辦公室,有些煩躁地說:“你不能到這裡來說這樣的事,要注意影響!我是黨員,是無神論者,要是讓上級領導知道了……唉,你也要體諒我一下嘛,這件事需要點時間,需要一個時機,你先安心在我家住幾天。”
我這才知道他沒有請高人,甚至沒準備再請,只是在敷衍我,我氣往上衝,大聲道:“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女人的驚叫聲?有沒有聽到窗戶被撞開的聲音?大不了我走,與其在這裡窩著,不如到沿海城市去打工。但是它已經到你家了,我可以走,你一家人能走麼?”
老陳臉色大變,他昨晚確實聽到了一些聲響,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這時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那邪物可以進入他家,那麼也就有可能對他一家人不利,我的話不是威脅,而是給他敲響了警鐘。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陳低聲問。
“昨晚有個女人壓著我,對我動手動腳……”我不好意思說太詳細,只是大略說了一遍,但作為男人,老陳也能心領神會。
老陳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我馬上就去請華嚴寺的和尚,但這件事不能聲張,儘量不要造成影響,你知道的?”
我點了點頭,五六年前有一次區域性的“運動”,很多寺院被拆除,神像被砸壞,至今還沒有人敢重塑金身,現在雖然恢復了信仰自由,但還是頗為敏感,老陳作為黨員和幹部,當然很忌諱。
老陳沒有親自出馬,而是叫通訊員小劉出發了,下午就帶回了六個和尚,在教室裡面唸經超度。這六個和尚都很老,衣著破舊,面黃肌瘦,但是表情莊重肅穆,威儀具足,顯然是守戒律的真和尚,不比城裡打著手機騎著摩托戴著墨鏡的花和尚。
在學校超度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不方便放在老陳家,第二是邪惡的根源在學校附近。
好奇的村民們被遠遠阻擋住了,不許靠近觀看,我也只在教室外面看了幾眼,沒有進去。黑板上掛了一張繡有佛像和蓮花的黃布,講臺上擺了三尊小佛像,點著香燭,擺著水果、筍乾、木耳等供品,所有桌椅被搬到了最後面,和尚們坐在學生的椅子上敲著木魚唸經。
我聽不懂他們唸的是什麼,如念似唱,聲音祥和而悠長,慈悲而神秘,感覺學校附近變得亮堂了,那種若有若無的陰冷氣息也消散了許多。
老陳要求和尚們晚上也要在教室裡唸經,並且拿回一疊十公分長,三公分寬的黃紙,非常恭敬地貼在他家的大門上。我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東西?”
“符紙啊!”老陳頭也不回地說,繼續帖黃紙。
我雖然對這些東西不太熟悉,卻也有一些基本常識,說道:“符籙是道士才用的,和尚也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