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一鳴準備回前衙辦公來著,想到什麼又折回來,“對了,周遠給孩子取了幾個名字,要用嗎?”
“不要,憑什麼聽他的?你給孩子們取個好聽的名字,氣死他。”這個他是指周遠,七姐分明是在乎周遠的,不然何必氣他?
“別任性,想仔細了再決定。”江一鳴這次真的走了。
接下來幾天,江一鳴都在接待周邊幾個府城的地方官員,皆是來商量換糧種的事情。
今年上半年遼州多種了好幾倍的紅薯玉米等作物,不出意外是個豐收年,畢竟產量高嘛。
“江大人,我先來的,這個契書咱們先簽,你要的石灰我保證按時送來。”新州石縣縣令是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人,身形矮小瘦削,一雙眼珠子轉得很靈活,一看就是個老謀深算的。
石縣有石礦,不僅石頭多,石灰石也不少。
“江大人你要木材,我們縣有啊,想要多少好商量。”西州木縣縣令不甘示弱擠上前,他是個魁梧的中年大漢,一下就把石縣令給擠旁邊去了。
這不巧了嗎,石縣縣令剛好姓石,木縣縣令正巧姓木,這兩個縣令運氣好,在有礦的縣城當縣令,真真是靠山吃山。
其他縣的縣令愁眉不展,他們轄下的縣沒有礦,糧食啥的也不多,僅僅只是比遼州好一點罷了。
自從江大人來了遼州,他們連遼州都要比不上了,今天來商談換糧種之事,感覺就是來湊人數的,委實拿不出什麼來換。
“有沒礦,可以用粗糧或雞鴨鵝之類的來換,本縣沒有,可以去別處買呀,布匹瓷器等等,只要用得上的,都可以來換。”江一鳴給沒有礦的幾個縣令支招。
除了遼州,別處的世家都還行,至少不會盡不幹人事,更不會謀殺暗害縣官,遼州以外的縣令都比較好做,有實權,不用像條狗一樣聽從世家的使喚。
“我可以想辦法搞些雞鴨鵝跟你們換,布匹也能搞到一些。”
“本官可以弄一些豬羊,瓷器茶葉也要是吧,本官也能想辦法弄來。”
能當縣令最差也是同進士,個別是舉人走後門當上的,不管是舉人出身或同進士,進士出身,大家都有同窗或家族親朋之類的人脈。
再不濟還有富戶會支援,富戶也很想要高產糧種,現在朝廷還沒反應過來,若等京城那邊知道了,高產糧種可能就會被權貴掌控,他們下面這些小蝦米很難再搞到稀有糧種。
而各地縣令想要政績,像西北這一帶能讓百姓吃飽飯就是最好的政績,畢竟這邊幾個府城,每年被餓死的百姓數量最多。
任期結束各地官員回京述職,西北這一帶的地方官都要被聖上罵個狗血淋頭,什麼無能廢物,在其職不謀其事等等難聽的話都被套在身上。
有苦難言,如果有可能,誰想來這邊當官啊,有人脈有背景的都是往富饒的南地調,只有被貶或無背景的小人物才會被扔到鳥不拉屎的地方。
現在有個好機會擺在眼前,他們想抓住機會,把這幾個窮府城給發展起來,只要有水有糧,完全可以像南方一樣變得富饒嘛。
基本上所有縣令都有辦法搞到別的東西和江一鳴換糧種,只有個別,貧戶出身,又嘴笨性格頑固,不屑與饞媚見風使舵之流為伍。
人是來了,卻從頭到尾不吭聲,見其他縣令討好江一鳴有說有笑,時不時還看不慣的哼一聲。
最後所有人都和江一鳴簽了契,只有這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包縣令一無所獲,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覺得是其他縣令和江一鳴太勢利。
尤其是江一鳴,大家都是縣令,都是為朝廷為百姓做事,為什麼不能把糧種先借給他,等明年或後年,解決了百姓的溫飽問題,自會加倍把糧種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