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戶籍花了兩天,接著發糧種又花了三天,眼下能領糧種的都是綠樹縣和青山縣的村民,攏共加起來有兩百多戶領到糧種。
每戶種一畝地左右,藤苗一節一節的剪開,地翻好了,分成一排一排的幾小塊,中間挖一個長坑,然後把紅薯苗放上去,填土的時候留一頭露出苗就行了。
前幾天下過暴雨,泥土還帶點溼氣,遼州日頭太烈,曬了幾天水分就蒸發的差不多了,好在江一鳴搞得那口井有源源不斷的水冒出來。
為了澆灌方便,紅薯就種在離水井不遠的荒地,這樣過來挑水容易些。
紅薯種完,就種木薯,接著種土豆和玉米,種完就是澆水。
那口井發揮了大作用,百姓們來來往往不停的打水,不見水井變淺,怎麼用都用不完這一井的水。
“種樹真的是個造福百姓的好事,你看這井水多神奇,咱們天天來挑水,水還是滿滿的,不像縣城那兩口井,多挑幾回,水就見底了,時常還得等好幾天水才出來。”
“等這邊不用澆水了,咱們繼續跟著江大人和宋少爺種樹,種一個山頭的樹,就多一口井水,以後咱們就再也不會缺水啦。”
“對,咱們跟著江大人和宋少爺的步子走,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半個月過去,被雷劈的幾個家主差不多都養好了傷,能主事了,看著江一鳴和宋飛麟帶著兩縣百姓紅紅火火耕種田地,心裡又急又氣。
但眼下他們拿江一鳴沒轍,江一鳴現在手裡有兵有民心,他還有法子提供水源。
再這樣下去,世家還有什麼威信可在?
“眼下最好的辦法是咱們也搞到這些高產作物的種子,也派人去種樹,江一鳴又不能永遠留在遼州,等他走了,遼州還是咱們的天下。”王家主想的是世家不能落後,不能比官府的資源更少,反正趕緊搶佔荒山和荒地,不能讓江一鳴都搶去。
“你以為現在還和以前一樣,荒山和荒地隨便讓你佔?現在縣令是江一鳴,他是不會讓世家再佔走一分一厘地的,你瞧著吧,那狗官鐵了心要與世家為敵,他會打著朝廷的名義,把所有的荒山荒地歸到官府名下,甚至還會耍手段從世家手裡搶田地。”張家主覺得王家主異想天開,還看不清形勢。
“他區區一個七品小官,就敢管兩個縣衙,他這手伸得太長了,別忘了上面還有知府,這事讓知府出面,他敢不從?”王家主眼珠子一轉,把知府搬了出來。
想到什麼又道:“朝廷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欽差被江一鳴綁走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聖上年紀大了,總歸是不中用了,楚王那邊最近情況不太好,有太子給姓江的撐腰,壓著遼州這邊的事,也難怪江一鳴如此膽大包天,楚王現在忙著對付太子,自顧不暇,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讓知府出面了。”張家主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山高皇帝遠,世家一手遮天,暗殺過多個縣令,朝廷都管不到這裡,同樣,江一鳴也是仗著皇帝手伸不到這麼長,所以也什麼都敢幹。
公然與世家作對,路上綁欽差,帶走流放犯等等,就沒有他不敢幹的。
指望朝廷是沒指望的,京城現在幾方勢力鬥得厲害,楚王和太子還沒分出勝負來,哪裡有心思管一個小小遼州,世家只能靠自己了。
李家主也覺得世家應該先借知府的勢力和江一鳴鬥一鬥,等知府和江一鳴鬥得兩敗俱傷了,世家再來個致命一擊。
“糧種的事我讓南星去買了,順便帶些樹苗和竹根回來,遼州確實太旱了些,百姓被逼到了極致並非好事。”李家主深知物極必反,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其實江一鳴不來,他也在想差不多該給那些賤民一點甜頭了,不能把人逼造反了,世家能長久的紮根在此,自有它的生存之道。
比如掌控大多數的資源,掌握人心,那些賤民之所以生生世世掙扎在溫飽線上,成不了人上人,因為他們的追求只有那麼點。
一輩子就為了解決溫飽,旁的像讀書識字等等,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每天一睜眼就想著今天能不能吃飽飯,哪有精力思考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