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紅腰懵懵懂懂中被謝衣帶走,後來又在那本世代帝者的名冊上,親自寫下了她和九王的這段生平,哪怕後來她再也沒見過這個已經成為了君策的男人。
說明在世家的那本冊子上,正式承認了君策這個名字。
九王,則從此不會再被任何人提起。
天下百姓很久沒有體會過一統的日子,好像一時間都再也見不到戰火和硝煙,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會看見許多同樣茫然的臉孔。
這些人中有人是曾經晉國的,燕國,趙國,彼此老死不相往來,卻都聚集在同一個街頭看見了。
就像是有生之年的什麼不可思議的奇景。
直到數個月後。
有一個襤褸行人跌跌撞撞逃到一個小酒館,酒館裡說書先生正在說書,老闆因為見他衣裳殘破,目露輕蔑。
可是當此人抬起頭,從那張五官上,才隱隱分辨出是誰。
酒樓老闆甚至以為他是哪裡來的乞討乞丐,來門口想把他轟出去,御天行眼珠轉動,憤懣起來,張口想要說什麼,忽然像被蟄了一下神情委頓,站在門口盯著說書先生不吱聲。
酒館老闆看他變臉,先還戒備,接著看他又委下來,頓時更怒火上湧:“叫花子!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趕緊滾!”
御天行就聽著說書先生在激揚頓挫地打著節板,“你們都說這天下,是不是繁華轉眼成空,都說野心越大的越不知最後結局,看看那晉王……”
老叫花子忽然掩面離去,狂奔地落荒而逃,而被驚了一臉的酒店老闆忍不住對著他背影吐了一口:“晦氣!”
……
晉安城被劃為帝京之後,有許多輛鮮亮的馬車進城,說是被重新宣召的南家人。謝家與南家不同,謝家完成了迎接新帝者的使命,最後只要謝衣還在,謝家依然要在家主手中度過完整一世。等到謝家的底蘊瑰藏重新歸屬到皇權的手中,那時候謝衣已經不在了。
在南家馬車上有一位高貴的南家小姐,穿著長裙紅霞,臉賽桃花。
甚至在帝京的城牆上,都能看見她的美貌。
而城牆上,也確實有兩雙眼睛在注視這盛世桃花。
九王的笑看起來跟從前並無二致,他說道:“車伕,我放你走,我們的協議已經達成了。”
白麵車伕不用再像九王的影子,他可以走了。
徹底走了。
白麵車伕卻站在城樓看著那抹紅霞,對九王說的彷彿聽不見一樣。
九王笑,轉身拾階而下,走下了城樓,白麵車伕果真沒有跟下來,還在城樓上盯著紅霞望著,彷彿那已經是他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