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百生已經完全沒有上次會談時的迫切與親和,而完全是一副拒絕的姿態,這令莫司晨和羅深都心生警惕,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了。
“酒店業資訊渠道真是通達,我剛剛得到訊息,辰東居然有員工引|誘客人,收重金提供特殊服務……而這個人居然還是執行董事的秘書……”
剛聽了這兩句,莫司晨脊驀然冒出了冷汗。羅深則驚惶地睜大了眼睛,心頭也怦怦地越跳越快。
廖百生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繼續說道:“當然,這或是某些酒店允許的服務內容。但廖某卻不認同,不敢把我幾十年的心血隨便交給這樣的集團,真是懷疑莫老先生當年創店的宗旨傳到現在還剩什麼?”
這一番指責已令羅深如遭重擊,沉重的挫敗感瞬間就將她擊潰了,臉色頓時蒼白如紙,雙手緊緊掐著檔案。
沒想到,收購居然因為她而一敗塗地,而且從對方語氣來聽已經沒有了轉寰的餘地。
她不敢看一眼莫司晨,站起來將資料放到椅子上,倉促地說:“你們繼續談。”她向廖百生欠了欠身,然後僵直地走出門去。
莫司晨閉了閉眼睛,望了廖百生一會,點了點頭,“的確是……資訊渠道暢通。”他看一眼椅子上的資料,緩緩地道:“雖然知道已無可能,但這些資料都是針對你的酒店做的,留下或許對你有用。”
他說完也起身,向廖百生點了點頭,“廖總是個正直的生意人,雖然交易失敗,但司晨還是認為您是值得交往的人。再見。”
廖百生突然有些不捨,看莫司晨竟真的走向門口,不禁說道:“你連試都不試著挽回一下?”
莫司晨停了腳步卻並未回頭,淡淡問道:“我挽回有用嗎?既然是無用,又何必給廖總徒增麻煩?”他腳步不停地去了。
廖百生長嘆一聲,“可惜了,好好的一個收購方案,被一個秘書給毀了。”
“爸,”廖麗堂從裡面的一個門裡出來喚了一聲父親,“您真的不打算跟辰東合作了?”
廖百生拿過椅子上的檔案,想要翻開卻又放棄,遞給了女兒,“辰東是最佳人選,可惜了……”
“那要怎麼辦?我答應了佳眉要幫她的呀,”廖麗堂急了,“你真的放棄辰東的話,我的承諾就沒法完成了。既然是最佳人選,你就不能假裝不合作然後再看在佳眉的面子上又繼續合作嗎?”
廖百生恨恨地瞪了女兒,“誰讓你胡亂做承諾,收購酒店這麼大的事,豈能用人情關係來做籌碼?即使我把酒店給了辰東,也絕不是因為你這點人情,懂嗎?麗堂你也要成熟一點!”
廖麗堂愣愣地咬著唇,想著明明已經做好了鋪墊,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然後她想明白了,出於父親根本沒有把她這個做女兒的意見放在眼裡。
.
莫司晨一直跟在羅深後面,隨著她上了防潮堤,一直慢慢走到海邊。
她並非無意識地亂走,他也沒有硬與她說話擾亂她。
所以,羅深安靜得險些連呼吸的氣息都沒有了。
他一直跟了兩個小時,怕她體力不支而終於拉住她。
“回去休息一會,”他說,“吃完飯補充體力,我再陪你出來。”
她似突然還魂般,回頭看他,“司晨,我錯了,我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