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扛了一會兒,果然扛不動了,他走到一棵大樹下,將肩上的木頭往旁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罵罵咧咧道:“幹他娘咧。國家建林場本來是為了保護樹木,這倒好,整天偷偷砍伐下來賣給其他工廠!”
又從口袋中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來,細心地從裡面摳出一根,點上,心滿意足地抽了一口,看了看天邊的夕陽,心裡估摸著這個時間也快下班了吧。
少年的臉上橫七豎八的佈滿了傷痕,密密麻麻的針線縫過的痕跡,而且手術醫生的水平還不太高,看上去就像是數條蜈蚣在臉上爬一樣。
這個少年正是昔日四大金剛排行末位的老鼠,被金仁金義用兩個破啤酒瓶子扎的全身都是洞之後,算是退出了x縣混混團體。在父親的要求下在林場扛木頭賺點家用。
正在口吐雲煙之時,身後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老鼠下意識地站起來。四個少年正嬉皮笑臉地走過來,呈圓形圍住了老鼠。
“喲喝,還有煙抽,看來上次捱打捱得還不夠啊,敢藏私貨!”其中一個流裡流氣的少年一把將老鼠嘴巴上叼著的菸頭打掉。
老鼠則恨恨地看著這幾個人,卻又無計可施。他知道如果自己反抗的話,帶來的則是更加殘酷的對待。
這幾個少年是阿正的手下,自從四大金剛覆滅,三狼會成立以來,阿正就要求過手下的兄弟們,如若看到四大金剛以前的成員,儘管狠狠的揍。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十六七歲的年齡正是荷爾蒙發育最旺盛的階段。少年們無處發洩精力。便樂於去找別人的麻煩。
馬良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有個強大的老爹罩著;順子去了市一中,更是蹤跡全無;於是易尋的流氓和老鼠便成了箭靶子,眾多無聊少年發洩的物件,隔三差五便要被拎出來臭揍一頓,還要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扒光。
在捱打上面,老鼠倒也是輕車熟路了。他一句話也不說,看上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就等著四個少年對他拳腳相加了。如果運氣好,打個十幾分鍾,他們自然就煩了,自己也就能回家了。
老鼠舒了口氣,心裡倒也變得坦然起來。
那盒皺巴巴的香菸已經被搶走,少年們依次在老鼠身上搜尋了個遍,沒發現什麼東西。果然其中一個少年已經按捺不住,抬腳朝著老鼠的屁股踢了一下。
於是老鼠就像只皮球一樣,被四個少年踢來踢去,過程中還讓他叫“爸爸”之類的話。這事情老鼠以前常幹,只是以前打人的,變成了捱打的;侮辱人的,變成了被侮辱的。
老鼠在心裡默默數著:二十七……二十八……
這是他們踹向老鼠的次數。老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數,難道還想著要報仇嗎?那也太遙遙無期了,或許只是無聊數著玩吧……
少年們的腳力並不重,老鼠也沒那麼不堪一擊,所以幾十腳過後,老鼠依舊昂首站著。少年們果然有些倦了,他們決定玩一點新鮮的。
“嘿,老鼠,趴下!”一個少年喊道。
“什麼?”老鼠抬起茫然的眼睛。
“老子讓你趴下,你沒聽到嗎?!”少年怒火沖天,走過來扇了他一耳光。
老鼠乖乖地趴下。少年又喊道:“肚皮朝上!”老鼠又翻過身來。
少年兩隻腳踏在老鼠的肚皮上,使勁踩了兩下,歡快地說道:“蹦蹦床,人肉蹦蹦床!”
老鼠只覺得五臟俱裂,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身體不由地一挪,少年一腳踩空,滑了一跤,氣憤地大罵:“你想死是不是!”
其他三個少年本來都在一邊鼓掌叫好,看到這種情況,都不約而同走了上來,老鼠竟敢不配合,看來是時候給他一點厲害的嚐嚐了!
兩個少年分別按住老鼠的胳膊,一個少年按住老鼠的腿,然後讓一開始的少年繼續在他的肚皮上跳舞。
“按好啦!”少年怪笑了一聲,兩隻腳再次踏上了老鼠的肚皮。
能做出這個世界上最殘忍事情的,往往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
老鼠痛苦地叫著,又用力憋著一股氣,使自己的肚皮不至於那麼軟,經受著少年整個身體的重量。老鼠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似乎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
這樣下去會有什麼後果?老鼠不知道,少年們也不知道。他們只覺得這樣很好玩,甚至沒有去想象該有的後果。
這樣下去,會讓老鼠的五臟全部破裂,即便活下來,也是徹頭徹尾的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