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做大人的,是第一次做大人,他們沒做好,我才會吃那麼多苦頭。我只是突然有點……心疼他。我媽是他最愛的小女兒,但她就在他眼前自殺。我外婆又恨又怕他,我把我小舅舅帶的從小一起恨他,好像沒人好好愛過他。”
我嘆了口氣。不過這一切,愛也好,恨也好,都與他無關了,塵歸塵土歸土,他再也聽不到這凡世間任何聲音了。
傅延開一手攬著我,另一手舉著報紙在看,漫不經心的跟我撘話:“你心疼別人,誰心疼過你?”
我戲謔的望著他:“我這麼可憐,你多心疼心疼我。”
傅延開將報紙翻了個面,悠悠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可恨你還這麼幫我?”我有點惱,從下往上,斜睨著他。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
在F城呆了幾天,原本傅延開定好做完工作,跟我一起回去。但工廠臨時有急事,要推遲幾天。正好李順要回去,快要週末了,百歌灣週末非常忙,我便跟李順一起回去了。
到家後已經是傍晚。
我推著小行李箱站在客廳裡,雖然才離開兩三天,但好像出門很久,大概是換了心情的緣故。
想起傅延開,心裡莫名的淌過一陣暖流,好像都沒有跟他說聲謝謝。
一直以來,我跟他的關係便像是交易,我給他青春,他給我金錢。現在,交易有點失衡,他給的太多。
夕陽將陽臺上物什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偌大的客廳顯得空蕩又冷清。
在F城時,傅延開住的那房子,聽說是他小時候家裡的老房子。後來家道中落,房子便賣掉了。他們舉家搬遷,直到後來他白手起家,慢慢有了積蓄,才又費盡心思把這老房子買回來,恢復原樣。
我喜歡那種老房子的氣氛,讓人有一種與世隔絕之感,還有一個、一個可以完全依賴的人,好像在那裡,特安全似的。
可以輕輕鬆鬆一覺到天亮。
我把行李箱裡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回原處,想起回來時那若有所失的感覺,大概就是對那種氣氛的留戀吧。
電話鈴聲將我拉回現實,我在散亂的衣服裡翻出手機,是傅延開。
“到了?”他說。
“嗯。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兩天。回來沒看到你,怎麼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傅延開似乎帶著玩笑。
我心中一動,又是那種暖暖的感覺,烘著心口,我對著手機無聲的笑了,我沒說話,他也沒再說話,但我竟然有點捨不得結束通話電話。
怎麼跟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
我剛想說掛了電話,傅延開那頭傳來叫傅總的聲音,他便說有事,先結束通話了。
收拾好東西,晚上去百歌灣看了看,也不是太忙。倒是小莊,捧著個手機期期艾艾的看了我幾次,我說:“你有事就說,遮遮掩掩幹什麼?”
小莊把她手機遞過來,一邊問我:“青姐你不刷抖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