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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
伍千里坐著小船回來了。
他懷裡抱著伍百里的骨灰。
“你的罐罐裡裝的誰呀?”劉艄公問道。
“我哥。”伍千里一臉失落,表情似回憶,似留戀。伍百里走了,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家中,年邁的爹孃。
迎面划過來一條小船。
船上兩側有橫杆撐著,上面站滿了魚鷹。
伍千里突然來了興致,拿出一個哨子,吹了一聲。
魚鷹們紛紛抖翅,鳴叫,似乎在回應伍千里的哨聲。
伍千里的哨子是魚鷹哨,是江南漁民們用的哨子,用來指揮魚鷹撲魚的。
但伍千里的魚鷹哨不僅能指揮魚鷹,還能指揮戰鬥。
這小小的魚鷹哨是伍千里七連的進攻哨。
這哨聲,還有衝鋒號將會是醜軍的惡夢。
河岸有不少孩童在玩耍,但其中沒有伍萬里。
伍萬里還一個人躲在樹林裡練功。他不知道伍千里今天回來。
沒有了伍萬里帶頭扔石頭砸劉艄公,河邊的孩子們也沒敢主動砸。
伍千里抱著骨灰,沿著木橋走到家門口,也就是一條船的門口。
“你是千里?”伍家三兄弟的父親伍十里看了看伍千里,猶豫道。
伍千里離家太久,他有些不認識伍千里了,還需要看一看,辨認一下。他的老眼有些昏花了,他的背也有些駝了,頭髮也幾乎全白了。他很瘦,臉上溝壑很多,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補丁,面板被曬得黝黑,雙手常年勞作很粗糙。
“爹,娘。”伍千里有些闇然。他大哥死了,他無顏面對爹孃。他一身土黃色新軍裝,裡面穿的是白襯衫,腰間是毛瑟c96駁殼槍。他用這把槍,殺了很多倭人。
看到伍千里雙手抱著的骨灰罐,“撲通”一聲,伍千里母親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她明白她的大兒子不在了。
船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