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問九畹什麼,離開時甚至帶著一種敬畏幫她拉好了病房的門。
一路魂不守舍,回到警局後立時便把發現的情況說了。果然,簡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這個情況實在是出乎意料!本來這一個宿舍同時出現了兩個情況特殊的女孩便已經十分詭異了,可現在居然連另外一個也摻和了進來。雖然目前無法肯定,到底是她本身有問題?還是身邊有人保護她。但不管是哪一個,情形都只會比原來更嚴重。
因為簡杒可以很肯定,那個保護者絕對不是餘安之。
但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
而這個人的能力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
九畹醒來後覺得身體哪兒哪兒都沒問題,原來還掛著一個失憶的名頭,可現在謊言拆穿,她就可說是什麼毛病也沒了。中午化驗單一出來,指標樣樣正常。下午她就出院了。結帳的時候,白菟掃到了賬單上的數字,當時便是一聲冷氣。
三千七……才住了不到十幾個小時,就這麼貴?
她有些心疼,九畹看著也是抽抽。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她還是把單子往懷裡一塞,便拎上東西和小白兔一起走了。回去的路上,這傢伙居然還打車?
白菟有些皺眉,小嘴抿了半天,好象想說話。九畹笑著拍她:“怎麼了?有話說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小白兔一直陪著她。跑前跑後,盡心盡力不說,還總惦記著她有沒有不舒服?這種情份,九畹當然感動,自然也就覺得和她親近了不少。現在看她有話想說卻不敢說,便伸了把手。果然,白菟一得到她的響應便說了:“你,經濟壓力大不大?”
呃?
“你為什麼這麼問?你有用錢的地方嗎?”九畹已經在撥拉自己的荷包,數數了。可白菟卻是臉色發紅地瞪她:“我是說你呢?這兒離學校也不過就五站地,坐公交不行嗎?打車多貴?我看你……可真不會過日子。”
本來白菟是想說,看你也不是家裡很富裕的型別,可話到嘴邊又怕傷了人家的心,還是改口了。可話裡的意思,九畹懂了。心裡發暖,伸手摟住她的肩膀笑著湊過去:“我這還不怕為你?辛苦你陪了我一天床,總不能讓你再站著回去。”
白菟……心裡不能說不感動的,她長這麼大,得到的溫暖很少,所以但凡有便格外珍惜。只是越是這樣,她便越要說:“該省還得省,這一下子花出去那麼多,學校也不知道給不給報……”
報銷這事,應該是沒指望了。她這屬於刑事傷害,這種情況醫保是不能報的。一般只能指望民事賠償。可是,她敢去和黃鸝要債嗎?
出租停在了學校的東門,回宿舍的時候,九畹不自覺地向那個她曾經可能呆過的涼亭看去。可是,從她走的這條路看過去,除了能看到一片翠翠蔭蔭的柳條,其餘的什麼也看不見。那裡有一株極大的柳樹,一個人抱不過來的樹腰邊上是一長排灌木叢,亭子可能是在樹的那一頭。九畹依稀記得是那樣一個位子,她想去看看,可腳下卻如同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
因二人回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多,所以在樓裡沒碰到多少人。但即便如此,那種含著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卻仍然一直跟隨著二人。
白菟回屋就把門關上了,她不喜歡那樣的眼光。
可九畹卻似無所謂,她一進門就去洗澡,出來後就拉著小白菟一起看喜劇片。傍晚的時候尹滋蘭一開門,看到的就是已經快笑趴下的兩個人。
“看什麼呢?這麼高興?”生活壓力太大,世界變化得如此玄妙之下,沒有人的神經會是鋼筋。尹滋蘭一白天用馬列洗腦也沒完成的事件,最後被周星馳的九品芝麻官完敗。
三個人一起笑到肚子疼,然後又一起去了食堂吃晚飯。
這次,再碰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時,小白菟已經不那麼彆扭了。
尹滋蘭有些訝異,九畹卻似什麼也不知道。三個人吃飽喝足就溜著彎回宿舍。走過昨天晚上和那個小路口時,九畹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可是,除了一株也是更加鬱鬱蔥蔥的柳樹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白菟和尹滋蘭看她往那個方向瞅,都有些心驚。她們有心想開口勸一兩句,可是九畹卻似乎並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神色如常的拉著二人回樓了。回去後溫書洗澡睡覺,看不出她有一絲的異樣。可白菟卻總覺得:“九畹心裡怕是不好受!”
她不能明著和滋蘭講,可是手機能解決一切。兩個人悄悄窩在被子裡刷手機,那邊的九畹卻是一挨枕頭便進入了夢鄉。
夢中,她坐在一隻涼亭裡。亭外是碧翠青悠的小湖綠景,亭邊是一棵翠翠蔭蔭的柳樹。場景依稀熟悉,可九畹卻開始覺得後背一個勁地冒冷汗。
“怎麼?你害怕嗎?不要怕,我們都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