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便是河鎮黃郎!”黃四深感驚恐,連忙接過憑信起身前往帝都。他定然不會攜銀私逃,因為方圓百里的野盜無論兇殘與否,都似乎對黃郎有著發自內心的敬畏。
黃四走後,這破廟突然顯得格外陰森孤獨。黃郎從懷裡摸出那本《貞觀妖錄》,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著:貞觀四年,司天監執禮師袁潮守義書。
“黃三,我會為你報仇!”這句話不由自主的從黃郎嘴裡吐出,似乎其間還夾雜著一種屈辱!黃三已死,黃郎雖有悲傷,但他的尊嚴不容破損,那墨齪險些置他於死地,更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是以即便對方是妖,他也必定會設法報復還擊。
又過了兩日,布衣裹身的黃郎回到河鎮。就在他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才覺得安心。黃郎回家,儘管有著無比的思念,但不捨妻子為他操心,所以先是沐浴更衣,將自己打扮光鮮之後才去見青兒。
別苑之中,花香四溢。身著華麗長袍的黃郎坐到亭子中央,看見妻子之時,似乎近日來所有的不順都消失不見了。他握著妻子的手,面帶笑容,柔聲問道:“我出門有些時日了,讓夫人牽掛了!”
“男人總有男人該做的事,”青兒溫和的微笑道:“不過,這後面半個月可不許出門。”
“好!”黃郎說:“我以後都不出門了,就陪著夫人,陪著我的孩兒。”他撒嬌似的將耳朵貼到妻子懷裡,期望著腹中胎兒早些降世。
“夫人!”一聲呼喚傳來,別苑女廚阿然出現在亭外。
“夫君,等我一下!”
“有何事?就在這裡說。”黃郎瞪了阿然一眼。那一刻,他覺得妻子與這女廚之間有些秘密,但他並未多想。如今青兒對他百依百順,又有孕在身,就算有些秘密,他也會選擇尊重。
“坊裡的衣服做好了!”阿然隨口說道:“是給少主做的新衣服。”
黃郎大喜,一把抱住青兒,“去取來,我要立刻換上。”他與妻子別離了半個月,這時來了心癢,便把嘴巴湊到青兒耳邊,悄聲說道:“半月未見,不解思念!我去房裡等著換衣服。”
青兒微笑一聲,假意使了個白眼,“我偏不,就要饞一饞你!”之後便起身和阿然去取衣服了。
黃郎看著二人的背影,微覺奇怪,這一個做飯的女廚,怎麼會陪著青兒去做了衣服?但他轉念一想,或許是青兒喜歡阿然的菜,進而與這女廚交好。如此一想,他便再未多心。
離開黃郎視線後,阿然立即拉住鳳蝶找到僻靜之處,露出擔憂的神色,“少宮主,黃郎身上沾染了妖氣!恐怕是他此次外出,遇到什麼妖物了。而且,那黃三也沒回來。”
黃郎與墨齪在蘇山寶塔寺交手數次,吸入過墨齪妖毒,又被其掐住過脖子,自然沾染了不少妖氣。儘管他離開蘇山之後兩次洗漱,但凡人一旦沾染妖氣,一時不能消散,何況那墨齪又並非尋常小妖,故而黃郎身上的黑蛇妖氣至少也要一月有餘才可盡散。
阿然在黃郎回到別苑之時就察覺了那一絲妖氣。而鳳蝶妖魂離身,宿於李芷清體內,妖力不及,所以沒能察覺到。
“也不知夫君此次外出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