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郎心知落到妖孽手中,生死一線,但墨齪並未殺死他,所以此事還有一線生機。饒是他心思敏捷,又想起先前對戰之時,墨齪處處閃避,便知道自己對墨齪有用。黃郎年方二十,但處世已深,頗有心機,此時醒來,張口便說道:“墨齪,你有求於我,還不鬆綁。”
“哼,”墨齪冷冷道:“我最恨受到威脅,何況你這區區凡人。”
“你要我做什麼?”黃郎天性使然,絕非寧死不屈之人。此刻受制於妖,語氣便和緩了許多,“我幫你做事,但你不得加害於我。再者,你是妖,我是人,你給我鬆綁,我也不能逃脫。”
聞言,墨齪從地上撿起黃郎的長劍將繩索割斷,又怕二人沒了束縛,又會想方設法用劍加害牙獸以此來施威脅,便將兩把劍用妖毒腐蝕,這才說道:“休要起心逃跑。若非你對我有用,先前的毒霧已讓你命喪黃泉。”先前那陣毒暈黃郎二人的黑煙,確實是墨齪手下留情。
黃郎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又搖了搖黃三,見他還未醒轉,便問墨齪:“我這僕人怎麼沒醒。”
“怕是吸入黑煙太多,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墨齪朝黃三瞧了一眼,又說道:“你放心,那陣黑煙只是我用鼻息所化,並不致人死命。你且隨我來。”
黃郎便跟著墨齪來到白塔之下,見塔鈴微微搖晃,風中的鈴音格外動聽。他又在塔下轉了一圈,回到原地問道:“要我做什麼?”
“你懂音律,可知這塔鈴的玄妙?”
聞言,黃郎心想,墨齪是要他破解這鈴音中的玄機。雖然他現在並不知道這塔鈴種藏著怎樣的玄機,但他歷經江湖數年,曾聽聞高人異士往往將財寶秘籍藏於一處,設定奇巧機關,使得垂涎者望而卻步。這白塔上的塔鈴或許就是奇巧機關一類。
“你要進塔,”黃郎說道:“你要我從這塔鈴中找到進塔之法!”
“正是。你若能開啟白塔,我便饒你活命。”
黃郎不再說話,只靜靜的望著白塔。他在心裡琢磨著,心想這塔的外形平白無奇,只是沒有門窗。安置在各層的塔鈴構思奇巧,七層塔,每層塔鈴不一,風吹時,自然鈴音各不相同,鈴音彙集在一起便是一首《鏡心辭》的曲子。他又思忖片刻,突然眼放異彩,似乎明瞭這白塔的神奇。自古高塔立於高地,登塔而觀,放眼遙遠,但這白塔卻坐落在林木的環環包圍之中。
“妖孽,你去找來些石子。”黃郎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石塊放在地面。
“我名墨齪,莫要再叫我妖孽,我聽著刺耳。”墨齪一邊說一邊在周圍的雜草中尋找石子。
“找來石子後,便將白塔周圍樹木的位置找到。”黃郎在地上畫了個大圓圈,將石塊移動到圓圈中間,又說道:“妖孽,你過來看這圓圈,中間的石塊代指白塔,白塔周圍樹木的方位,你就用石子擺在這圓圈內。”
墨齪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再說一遍,我名墨齪,休要再叫我妖孽。”他又瞪了黃郎一眼,便化作黑影在林木與圓圈之間來回徘徊,每看過一棵樹木,便回到圓圈這裡,用石子將樹木的方位標記在圓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