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黃郎支開黃三,開啟紙條看,上面寫著:聞君近日大喜,特此物祝賀,願君笑納。
黃家是河鎮的大戶。黃郎之父曾在軍中效力,三年前討伐敵寇失蹤,但黃郎堅信父親在世,所以命手下人只能稱他為少主,而不是主公。而黃郎頗有手段,善於經營,掌家兩年便將府邸擴大了兩倍。如今的黃家在河鎮如日中天,文人出身的李向才自然不會拒絕將愛女李芷清嫁給黃郎,何況黃郎對李芷清情有獨鍾,對李向才也敬愛有加。
黃郎很快就將婚嫁的事物用具準備妥當,媒人、花轎、請帖等一應俱全。娶親當天,整個河鎮都熱鬧起來,河鎮處處貼著紅聯,黃家大院張燈結綵,琴瑟鼓樂,鞭炮聲聲,喜慶之聲不絕於耳。
黃郎騎著高頭大馬,穿著一身鮮紅禮袍,臉上洋溢著應付客人喝彩的微笑。他的身後就是八抬大轎,十八個吹奏喜樂的人緊隨其後。一陣熱鬧過後,黃郎在李家門前下馬。
李家院裡也是喜慶紛紛,眾人奔忙,李向才來回應付道賀的親朋好友。只有青兒在閨房中默然孤獨著。
“李姑娘,更衣吧,”媒婆將華麗的鳳冠霞帔抱了過來,“姑爺已經在外等候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芷清不得違背。悲傷的她似乎也沒有任何想法要去違背這世間的事物。她終日不說一句話,對任何事情都幾乎是聽之任之。她就默默的坐著,任憑母親和媒人給她換裝。她的手裡緊緊握著半塊玉石,似乎從沒放下。
這半塊玉石是朱勻臨行前相贈,而青兒總把它當做定情信物。
黃郎得償所願,青兒失魂落魄,這兩人終究是在一起了。半月有餘,二人相處平淡。黃郎越發感到悲憤,因為青兒對他這個夫君卻如同陌生人一般。同房之時,青兒也只是任憑他為所欲為。在那張華麗紅豔的床榻上,黃郎感覺不到任何夫妻之間的情愛。
黃郎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婚後一月,他再次來到聚仙樓。
“新婚的感覺不錯吧!”鳳蝶的聲音溫和而動聽,笑容也顯得迷人。
黃郎多麼希望青兒能像鳳蝶一樣對他傾心,但這終究是痴望。而黃郎對於鳳蝶也只存在利益關係。他冷冷的回道:“我不會對我的妻子感到任何不滿,她就是我想要的妻。”
“可你只是娶了個冰雕,”她輕輕的將手搭在黃郎的肩上,“為什麼你寧願娶一個冰雕,也從不多看我一眼。”
“你錯了,我是為了你口中的冰雕,所以才不多看你一眼。”
“你想李芷清變得正常嗎?”
“除非朱勻在世,”黃郎的語言變得嚴肅起來,“但朱勻該死,無論如何,他都得死。”
“據我所知,你跟朱勻可沒什麼深仇大恨。”
“他擋我路,他是我眼前最大的石頭。”
“或許是這樣,”鳳蝶心想,是黃郎的自尊心驅使其殺死了朱勻。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對黃郎情根深種。她取過紫金碗和匕首,照常讓黃郎獻出一碗血來,然後說道:“記得我送你的那隻鳳釵嗎?它或許能讓你的妻子有所改變。”
黃郎回家後找到那支被他隨手丟棄在雜物箱裡的鳳釵,將它拿在手裡把玩著。他並不相信這看似精緻的飾品能讓青兒有所改變,但出於對妻的愛,他決定試一試。他來到臥室,看見青兒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如同沒有靈魂的空殼。但青兒每每見到能與朱勻產生聯想的事物時,便會以淚洗面。
“青兒,送你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