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走動，沒入身體的劍更深幾分，九淵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液的流逝，還有越來越慢的心跳。
他面色清冷，一雙冰藍色的眸輕輕一轉，不動聲色地看了容霖一眼。
只那一眼，便讓人覺得一股強大而無形的壓力罩了下來，壓迫得快要無法呼吸一般。
眼前明明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模樣看起來還帶著幾分狼狽。
可僅僅是變了眼神，連帶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九淵不疾不徐地開口，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你不該這麼做的。縛羽。”
容霖聽到這個名字，瞳孔驀然縮緊，重重一顫。
他握劍的手開始顫抖，後知後覺地看著那把插入九淵胸口的劍，晃了晃發疼的頭，嘴裡喃喃地重複著，“不對，不對……不應該殺你的，殺的應該是她才對……”
容霖的視線越過九淵，看向他身後的白蓁。
想是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一般，他低聲道，“對，是她！我要殺的是她！”
他說著，伸手便要去拔劍。
可九淵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劍身，容霖不但動不得，那劍反而又沒入他身體幾分。
九淵語氣平靜，“碎片毀了，你就算殺了她也沒有用。”
心跳越來越慢。
他掐算著剩下的時間。
容霖卻已急紅了眼，拼了命地往外拔著劍。
“九淵，你不能死！要死，也是我殺了她之後！”
九淵鬆手，長劍拔出，血噴湧而出。
他控制著容霖的手，讓他將長劍抵上自己的脖頸。
九淵冰藍的雙眸看著他，那裡面無波無瀾，可溫度卻似能將人的血液凝固一般。
他漫不經心的磁性聲音迴響在他的耳畔，那聲音很輕，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清。“縛羽，你不該動她。罪不可恕。”
主神的面上一片平靜。
可白蓁卻清晰地看到，四周在漸漸地消失。
位面開始坍塌。
因為主神動怒了麼……
“九淵。”白蓁捂著因受傷而生疼的胸口，對著少年的背影喚了一聲。
九淵的身形微頓。
卻沒有回頭。
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