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舉,他不屑,也從未想過。
但身在其位,不得不走一步,看三步。
這些, 母親曾經耳提面命地叮囑他。
甚至在他遲遲沒有行動之時, 擅自安排好了一切。
她在這王宮之中二十七年,大部分的時間, 都是在為他籌謀。
讓耶律烈難受得是,直到母親離開,他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那些棋子的存在,他一直知道。
只是從前的他,總覺得母親這個行徑有些多餘,甚至一直質疑,這種行為是一國將領應該有的嗎?
但經此一事,他越發唾棄從前那個愚忠愚孝的蠢貨!!!
若非母親為他提前謀算,以他今時今日在邊遼百姓心中的地位,早早就會被他那位做大王的父親,塞到哪個犄角旮旯了。
而他……一直信了父親的鬼話!
以為是他的刻意呵護,才能讓他無後顧之憂,一心在戰場廝殺……
“暖暖,你夫君是不是天底下第一大傻瓜?”
“才不是!我夫君是這天底下最最聰明、最最英勇、最最優秀的男人!他只是對國家,對君主衷心而已,怎麼能說是傻瓜?”
她託著那張俊臉,將他臉上的汗水溫柔拭去,“你不要質疑自己哦,否則就是懷疑本公主的眼光!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愛上你,你要這麼說自己,那我豈不是更傻?”
他勾起唇角,笑容苦澀,“可是,我好思念母親……”
他的唇,在顫抖。
清淺的瞳仁中翻湧著波濤洶湧的情緒。
他隱忍著,藏匿著,到嘴邊只化作一句‘思念’。
那種遙不可及的思念,穿越到這裡來的那一刻,雲初暖便能切身地感受到。
她將他攬入懷中,像是在安撫一個小孩子,“母親是去尋找幸福了呀,她在深宮之中的苦痛,二十多年來無人可知,如今你知曉了,應該為母親感到高興。
她再也不用做籠中鳥了,她自由了。
我們不是約好了,邊遼局勢穩定後,便去周遊整片大陸,到時候就去看望母親,好不好?
那時候說不定已經有了小寶寶,要賴著母親,幫咱們帶孩子呢!”
她甜甜糯糯的聲音,從來都是軟軟的。
可百鍊鋼都逃不過繞指柔,如一陣柔柔的暖風,送入他身體的每一寸,暖到了心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