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聲道:“你回去吧,照顧好他。”
誘哥笑罵一句:“我尼瑪就是個老媽子的命,自己兒子都沒顧上抱幾回,一天天還得伺候他這個360個月的大齡嬰兒,”
放下手機,我繼續扭頭看向車窗外,剛剛我打電話的時候,又來了幾臺車,不過從車裡下來的人我都沒見過,估摸著應該是罪他們自己結交的關係。
臨近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警局前面的丁字路口已經人滿為患,路邊停滿了各種好車,至少得有三四十輛,警局門口,起碼擺了五六十個花圈,除了一些看熱鬧的,更多是前來弔孝的混子和一些生意人,有人走也不斷有人來,二代們在兩年在青市經營的人脈圈在迅速發酵。
我相信此刻但凡在青市稍微有點頭臉的人就應該都知道了王者死了個門徒,二代齊齊發瘋的事情,也希望這事兒可以給賀鵬舉提個醒,不想血濺到自己身上,就馬上想對策。
而參與這場白事的王者子弟中看不到一個一代的身影,倒不是我多絕情,主要這事兒是罪親口哀求我的,他希望這回的公道由他替自己兄弟討要回來。
我正怔怔發呆的時候,阿候拎著個便當盒輕輕敲擊兩下車窗玻璃道:“師父,吃口東西吧。”
我擺擺手低聲問:“不吃了,沒什麼胃口,警局還沒有給準話,咱們啥時候能把根子的遺體領走麼?”
阿候搖了搖腦袋回答:“沒有,剛剛城陽區警局的幾個負責人出來跟罪爺交涉過,不過罪爺根本沒睬對方。”
“嗯,那就再磨一會兒吧。”我將車座朝後放下,換了個姿勢,朝著阿候招招手道:“進車裡歇一會兒吧。”
阿候鑽進車裡,勸阻我:“師父,其實你沒必要從這兒一眼不眨的瞅著,我看罪爺的情緒現在也平復的差不多了,應該不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我揉搓兩下後腦勺,苦澀的搖搖頭說:“根子是罪的兄弟,罪是我弟弟,除了這事兒當哥的哪有能放下心的。”
阿候沉寂幾秒鐘後,咬著嘴唇看向我呢喃:“師父,如果有一天我沒了,你會不會也瘋狂。”
“不會!”我直接打斷他的話,眼睜睜的盯著他的瞳孔一字一頓的說:“師父絕對不會讓你沒了!你師爺上次跟我說過一句話,沒有教不好的徒弟,只有狗雞八不是的師父。”
阿候眼神直楞的注視著我,好半晌後,他擠出一抹笑容,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嘟囔:“我就隨口那麼一說,我這個人老惜命了,嘿嘿……”
我滿臉真摯的看向他說:“阿候,我明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在這個人情比紙薄的現實社會里,指望靠情義去拴住一些人顯然是個很幼稚的行為,但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幹的,我能教你的不多,不過真心特別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不管將來你走到什麼地方,以誠心待人,你會發現自己的路會順暢很多。”
阿候抿了抿嘴唇,笑的有些牽強,但最終還是重重點了兩下腦袋。
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再次響了,看了眼是任寧的號碼,我猶豫半晌沒有接,沒多會兒他又給我打過來,我仍舊沒接,等到他打到第三遍的時候,我才按下接聽鍵。
任寧憤怒的低吼:“趙成虎,你到底在幹嘛?瘋了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的人在城陽區警局門前聚集。”
我面無表情的出聲:“我弟弟的發小死的不明不白,事情發生到現在為止已經快要十二個小時,始終沒有人出來給句話,任哥,我心裡苦啊。”
任寧的語氣稍微緩和一下說:“那你們……你們也不能做出這個出格的事情,這樣吧,先讓他們都散了,我待會聯絡警局的幾個頭頭連夜開會研究一下這事兒,繼續聚集下去,對誰都不好,別為難我可以嗎?”
我寸步不讓的說:“那你們先開會吧,等研究出來結果跟我說一下,我沒有別的念想,就希望能夠找出來真正的元兇,事後,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如果您覺得我弟弟他們現在的行為太偏激,大可以下令抓人,我沒意見的。”
說罷話,我直接掛掉了手機,沒多會兒電話再次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賀鵬舉,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抻手接了起來,沒等我開口,賀鵬舉先聲奪人:“三弟,這次的事情和漕運商會無關,我跟你解釋,不是因為我怕王者什麼,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給人當盾使。”
“這不是重點。”我輕飄飄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