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反問,讓裴漸辭對自己的猜測生出了那麼一分猶疑。
不過也只是一瞬。
“呵呵呵呵呵。”裴詢笑著,散漫又帶著攻擊性,“舅舅,你自己愛而不得,每日只能靠著幻想來滿足自己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便也總幻想著,別人都和你一樣囿於那可笑的情情愛愛嗎?”
他好像是絲毫不在乎什麼帝姬怎麼樣,反而覺得裴漸辭說出這番話甚是可笑。
“舅舅,你知道陳公子的心裡有多麼厭惡你嗎?”
“我只是稍微對他透露出來了那麼一點、就一點要帶他離開的意思,他便像那大海里快要被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馬就應了下來。”
裴詢向前踏了一步,眼裡帶上了一抹狂妄,“舅舅,你可真可悲啊。”
裴漸辭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卞絕塵,是他的軟肋,亦是一根永遠紮根於他心頭、無法拔出的刺。
讓他的傷口始終無法癒合,腐肉剜去了又重新長出,日日滿血淋漓,不得救贖。
他承認,裴詢真的惹到他了。
“裴詢,你不會以為,我不會殺你吧?”
“怎麼會。”裴詢答得漫不經心,“可是舅舅,你這麼一個清高的人,今晚卻大費口舌地在這裡給我答疑解惑,真的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你心愛的陳公子順利被轉移走,讓我沒有辦法再拿捏住你的軟肋威脅你麼。”
“那麼問題來了。”裴詢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你猜,他現在人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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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澐枳等在偏殿門口,抬頭看了眼月亮。
怎麼比約定的時間晚了這麼久還沒有訊息,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就在她耐心即將告罄,有些等不及的時候,餘華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手裡還拎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