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宸貴妃這般護食一樣的動作,紀衍突然眼神一暗。
他抬腳就將人踹翻在地,扯過小衣服撕了個碎,後扔在地上一通亂踩。
“像你這種人都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兒,哈哈哈哈哈哈。”紀衍笑得滿眼通紅,“孤的孃親呢?寒冬之日親手將孤摁在冰雪裡,只為了討你歡心啊。”
“只因為你說若她討得了你歡心,便讓父皇見上她一面啊。”
“宸貴妃,你說這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狠心的孃親呢,嗯?”
宸貴妃不管紀衍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只顧著從地上撿起那被撕碎的衣服碎片,不斷地用手去試圖抹乾淨踩上去的腳印,後緊緊地抱在懷裡不肯再撒手。
紀衍突然便覺得有些落寞。
他跟著宸貴妃一起蹲坐在了地上,“阿姐今日來找孤,說要殺了孤,呵呵呵。”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覺得是孤殺了她心愛之人,這便受不了了。”
“可若等她知道她那心愛之人的全家都是孤殺的,還都是因為她,你說…她會不會崩潰、會不會…會不會……不想活了?”
“對對對。”紀衍說到這裡自我肯定地搖了搖頭,“阿姐太脆弱了,孤不能再讓她知道這件事。”
紀衍自言自語了半晌,突然又惡狠狠地吐出一句:“她就是仗著在這世上孤只剩她一個親人了……”
“她就是仗著這一點,才敢如此傷孤的心!”
有些執念,經年歲月間刻進了骨頭,融入了血脈,哪怕刮骨抽血也無法再割捨。
哪怕眾叛親離,哪怕南轅北轍,哪怕明知不可為。
就像一頭執意北飛的候鳥。
*
紀澐枳回到霄鸞宮後屏退了一眾下人後,拿起茶壺咕咚咕咚地灌了半壺水,然後一個鹹魚癱倒在了床上,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