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詢悄悄地和紀澐枳對視上又若無其事地轉走了視線。
只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看到了帝姬眼底清晰的歉意。
對裴詢來說，離疏的遭遇只是一個令人唏噓的、別人的故事。
可對帝姬來說，該是心痛萬分的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真是一筆糊塗賬。
裴詢落下眼眸，輕聲說道：“還來得及。”
“嗯？”
“挽回。”
裴詢儘量理智地分析，“以離疏公子的心性，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定不是那種尋死覓活之人，他會重新振作起來為家人報仇，便也能夠，為帝姬所用了。”
待一切塵埃落定，是否也能…再續前緣。
紀澐枳笑了笑，她就知道裴詢能看透她的想法。
頓了一下，紀澐枳很鄭重地說道：“之前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
“往後不會了。”
裴詢覺得，似乎有蒲公英的種子，潔白柔軟，絨毛纖細，盪漾著在他的心頭落下，又輕飄飄地被風一吹便散開了。
他的記性一向很好，可眼前的帝姬卻很難讓他將她與之前那個暴戾惡毒的人重合。
其實時間也沒有過去多久，可他居然快要忘了，當時屈辱後悔的感覺了。
自己是不是太過不中用，是不是…在犯賤。
可對上那雙滿懷期待又真誠的眼神——
“好。”
雖然只有簡單的一個字，但紀澐枳還是心情十分愉悅，不自覺地就笑了開來。
“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