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冷婉只好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捧著那碗薑湯,在嬤嬤犀利的眼神裡喝了一小口。
「咳咳。」將軍夫人又咳嗽了起來。
「夫人,聽聞您是為了給丟失的女兒祈福,所以才住進了廟裡。現下京都傳聞您女兒已經找了回來,您為何還要在山上獨自過活?」
眼看著時機成熟,冷婉才開口問道。
聽了冷婉的話,原本就面色蒼白的將軍夫人眸子裡更是染了幾分愁苦之色。
「我女兒幼時就丟了,這麼多年一來,將軍和我從未放棄過尋找她的下落。只是一來二去,總沒音訊,慢慢的也就失望習慣了。前不久,派出去找尋的人說有了下落,這才將月蓉帶到了我們面前。」
「然原本沒有希望的事,如今一朝竟然夢想成真,總是讓人覺得恍惚。在家裡和月蓉處了幾日,我心中彷彿總是提著一口氣,叫人坐立難安。再加之將軍和犬子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分外寵溺,更是將月蓉縱的無法無天,目無尊長了。」
說起這段事的時候,將軍夫人時不時的就要喘兩口氣,彷彿十分勞累一般。
「因著心有愧疚,我也不好對月蓉橫加管教。後來藉著給她祈福的名頭,我索性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都住在靈光寺眼不見為淨。」
將軍夫人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停下來的時候,不覺喘的
厲害。
「夫人,您少說點,喝口水。」
一旁的嬤嬤倒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將軍夫人,見她這副模樣,自己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擺了擺手,將軍夫人表示不妨事。
冷婉想了想嘴,本來想再問問蔣月蓉的事,可見夫人氣血虧虛卻還撐著和自己說話,心裡也不知是何滋味,總歸有些酸澀。
「您還是先喝口水吧。」她開口提醒道。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熱茶,將軍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這個女兒找回來的時候,起先我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卻不知是何原因。今天見了你,我才有了答案。」
將軍夫人的話並沒有說的透徹,可看向冷婉的眼神卻充滿了柔情。
「什麼答案?」冷婉追問。
「你的簪子是哪裡來的?」
將軍夫人沒有回答,反而追問起了簪子的事情。
下意識的摸了摸髮髻上的簪子,冷婉取下來仔細擦拭了一番。
「這是我孃親留下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裡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絲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