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諾大的辦公室,突然一下就靜了下來,沒有任何聲音,唯獨兩人胸口起伏的呼吸聲。
“哎”良久,兩人同時嘆息一聲。
“真的放手?”許文挑著眉毛,聲音很輕地問道。
“不放手,能咋辦?現在嚴打,咱們走的那條線,也不安全,廣州那邊,上次我看新聞才查貨了一批,咱們也算是運氣好,一直到現在還沒事兒,說不定哪天就有事兒了呢。”天兒躺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眼神很是平靜:“文兒,幾年前我就說了,咱們這個生意,早點收手早好,慢一步,就有可能陷入深淵。”
“哎”許文順手關掉了空調,剛剛還有些悶熱的屋子裡,由於一段時間的外牆降溫,已經變得涼快,他看了一眼自己最好的兄弟,好像很屋內地說:“天兒,你不知道麼?其他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麼?許氏地產這麼大,現在在周邊區縣圈在手裡的地皮,都超過十塊,拿出去的是真金白銀,不管每年到底是真賺了還是假賺了,我們拿出去的還少麼?財務報表你比我還清楚,現在放手,就套死。”
“唰!”天兒十分震驚地看了他一眼,瞪著眼珠子問道:“我說你怎麼一直不贊成貸款,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差不多吧。”許文無奈地苦笑:“兩個理由,我說完,你也會這樣做的,第一,這邊發展得太快,全部資本運作,根本難以滿足,沒有那邊龐大的資金運輸,許氏地產其實就是一個空架子,一個代表多方利益,我們自己卻收益不多的空架子,第二,你想過沒有,當初咱們靠這個暴富的時候,跟著我們的人,還在為我們開疆拓土,現在生意不要了,他們怎麼辦?”
“養著?事兒萬一漏了,怎麼辦?不養著,他們沒有情緒麼?我有時候都擺弄不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你們一人領一組了。”
“草,還真是個問題。”聽完他的分析,天兒煩躁地捂著臉蛋子,弓著身子,看了一眼窗戶外面:“還在下雨,你休息會兒,雨停了,我叫你。”
說完,他便站起身,先是將兩個泡麵桶收拾收拾,扔在了垃圾桶,並且很細心地將垃圾桶的袋子口系在了一起,以免氣味兒在整個辦公室飄蕩,接著走向了諾大的窗戶邊。
或許也是他命該著,他剛起身,在外面蹲著的幾個黑影,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草,別出聲。”老鬼將整個身子,隱藏在牆壁之下,邁著細小的碎步,上了四樓,就拽出了後腰的仿六四,一看手槍出來,兩個跟班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本以為是來出氣的兩個跟班,在看見老鬼轉頭的那個眼神之後,慌亂中有些驚恐。
“踏踏”
由於鞋子上面有些雨水,即便用力再輕,貼在地磚上,也能發出輕微的聲響。
屋內的兩人,許文已經將自己的外套,搭在自己的身子上面,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實在是太累了,而天兒,則是走向了落地窗。
老鬼的眼神十分地專注,透過視窗,往裡面瞅了一眼,看見裡面的人,頓時就是一陣憤怒,由於角度的問題,他根本就沒看見許文躺在沙發上,只能看見一個寬闊的背影,朝著窗戶走去。
“草泥馬的,為了我帝豪大業,你這屁烈馬,我還真就必須給你撂倒了。”老鬼在心底默唸幾次,緩緩擼動了槍栓,一手扶著牆面,一手舉著手槍,依然蹲在地面,移動到了門口的位置。
此時的他,完全陷入了報仇的瘋狂大腦風暴中,什麼也不想,只想著報仇,那些在郊縣社會層面流傳的流言蜚語,讓他的胸口幾乎氣炸。
“砰!”
“草泥馬,回頭。”
房門被他一腳踹開,舉著手槍的他,猶如訓練過幾十遍一般,雙手平舉,閉著一隻眼,瞄準。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