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祥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拿地圖來。
連若涵拿出了地圖,夏祥鋪開,找到了廣宗縣大平臺村所在,說道:“廣宗縣在邢州以東一百六十餘里,廣宗縣內的大平臺村,村南面有一片方圓數千丈的沙丘……”
數日後,皇上經邢州,轉道向東,來到了廣宗縣太平臺村。站在村南的沙丘之上,放眼望去,茫茫一片沙丘,沙丘之上,寸草不生,沙丘之外,卻赫然是一片森林。森林呈圓形將沙丘包圍,整個沙丘就如一個歷經數千年風霜的高臺,在無聲地訴說著歲月滄桑。
“皇上,臣聽聞邢州知州譚聰上報,在此處的森林之中有仙子出沒,曾有人見過仙子一面,說仙子絕世容顏,且飄忽來去,臣以為,多半是西山密源之處的仙子。”候平磐站在皇上身側,指點森林,不停地說道,“不過此處森林極大,需要動用大量人力搜尋,廣宗縣衙的衙役也不夠用,臣以為,可以徵用博陵崔氏的莊丁。”
夏祥站在候平磐身後不遠之處,將候平磐的話盡收耳中,不由心中一驚,果然不出他所料,真正的伏筆是落在了博陵崔氏身上。
皇上微一點頭:“如此甚好,準了。不過此地離博陵崔氏也有百餘里之遙,誰去博陵調人?”
“太原李氏李持和滎陽鄭氏鄭明睿二人,向來和博陵崔氏的世子崔向陽交情莫逆,讓他二人前去,定不負聖命。”候平磐及時抬出了李持和鄭明睿
皇上似乎全無主意,點頭說道:“好,就派他二人前去就行。”
候平磐回身說道:“李持、鄭明睿聽命,皇上命你二人前去博陵崔氏請調莊丁一千人,你二人快馬加鞭,速去速回,不得有誤。”
“是!”李持和鄭明睿出列,二人不忘多看了夏祥一眼,隨後領命而去。
“朕今日就宿營此地了。”皇上回身吩咐下去,“傳令,紮營。”
夏祥雖想勸皇上不要宿營此地,卻沒有機會,皇上金口一開,眾人立刻忙碌起來,不到一個時辰,營帳就已經陸續支起。
在此地宿營,危險重重。一馬平川的沙丘固然無險可守,周圍的森林在夜色之下也如同黝黑的巨獸,不知道里面隱藏了多少兇險。儘管早已派人前往森林檢視,也有禁軍沿森林呈扇形把守,但皇上隨從之中魚龍混雜不說,所帶禁軍也不過數千人,若是有一支奇兵從森林之中殺出,長驅直入,禁軍首尾難顧,皇上危矣。
只是夏祥人微言輕,想要進言也不夠資格,只好暗中讓幔陀趁著夜色潛入森林之中檢視一番。幔陀回來後報告,森林之中並無伏兵,不過森林太大,若是從周圍連夜調集千餘人埋伏其中,幾乎無法察覺。
夏祥將幾人集中在一個營帳之中,正在議事時,金甲和葉木平來了。
金甲一進帳就直嚷嚷口渴,要了一杯茶水之後,一飲而盡:“夏郎君,人都到齊了沒有?”
夏祥笑道:“你一到,就全到了。”
金甲哈哈一笑:“好,人既然到齊了,老夫就來傳一道密旨。”
一聽有密旨,夏祥、鄭善、鄭好以及連若涵、曹姝璃、肖葭、幔陀、曹殊雋等人都同時站了起來,整理衣服,就要接旨,金甲一愣,隨後笑著擺了擺手:“不必如此隆重,皇上說了,事情緊急,一切便宜行事。”
“誰?”幔陀身形一閃來到營帳門口,劍尖挑開門簾,門外站了二人,正是李鼎善和宋超度。
夏祥萬萬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李鼎善,竟是在營帳之中,他頓時愣住,李鼎善卻哈哈一笑,和宋超度進了營帳,徑直來到夏祥面前。
“祥兒,中山村一別,今日才得以相見,是不是有恍若隔世之感?”李鼎善興奮多於激動,“不錯不錯,雖然瘦了幾分,卻比以前更堅毅更有氣勢了。來,見過宋侍郎。”
夏祥顧不上和李鼎善敘舊,見過了宋超度,也來不及寒暄,金甲就宣佈了皇上的口諭。
“星王、候平磐叛國,朕念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之上,本想網開一面,是以前來大平臺村的沙丘之地,只為讓星王反省,但願他迷途知返,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麼樣?”夏祥以為是金甲話說一半。
“沒有了。”金甲無奈地一笑,“皇上說到這裡時,景王和慶王進來了,皇上就沒有再說下去,老夫就告退了,然後來到了你這裡。”
夏祥點了點頭,問李鼎善:“先生,皇上讓你和宋侍郎提前來到此地,可是有什麼防範措施?”
李鼎善含蓄一笑:“皇上此來大平臺村,一為尋找仙子下落,二為再給星王最後一個機會,不想和星王兵戎相見。皇上對此自然早有安排,你就不必過多操心此事。真定之局,星王功虧一簣,當記你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