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你放心,我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肯定把人給你帶過來。”戴果子一想到江嬸居然敢騙人,搓了搓雙手,回頭直接揭穿她,看她怎麼解釋。
“小鳳凰,你跟我進來。”顧長明一個轉身,小鳳凰連忙巴巴的跟了上去,柳竹雪一看戴果子走了,他們兩個又進書房了,還沒回味過來,下意識要跟著他們進去。書房的門快開快關,把柳竹雪徹底關在了外面。她盯著門板看了良久,這是他們商量正事,不帶著自己了。
小鳳凰的心境完全不同,特別是看到顧長明順手把門捎帶上,而柳竹雪真的乖乖等在外面。她先是心頭一喜,又莫名的緊張起來:“顧公子,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坐啊,你不是很想留下來的嗎,那就要好好適應才是。”顧長明的舉止行雲流水般,坐回到書桌後面,不像是要審問人的樣子。
小鳳凰扶著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下來:“小葫蘆那邊我都問清楚了,他身邊那些一個不少,全部都好好在的。我又問了其中可有先天缺陷的孩子,他也說沒有。”
顧長明一抬眼,目光如炬,掃的小鳳凰根本不敢直視,一顆腦袋越來越低,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齊坤門的頭號女賊,差點奪門而出,還是小鳳凰用力掐著自己大腿才穩住了心緒的:“顧公子,我說的全是實話。”
顧長明嗯了一聲,小鳳凰更摸不著頭腦,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心一橫,牙一咬道:“要是顧公子不相信我的話……”
“相信你的,跑這一次辛苦了。”顧長明執起桌上的茶壺,為她面前的茶盞倒上水,“我有個疑問,不知道當不當問。”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小鳳凰喝著茶盞中的白水,喝出了微微的甘甜。
“小葫蘆今年貴庚啊?”顧長明清楚的看到小鳳凰的手一抖,本來還是三分試探,如今已經在心裡坐實,“你剛才答應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鳳凰苦著一張臉問道:“顧公子,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他裝這麼大的孩子已經是出神入化的,便是事先知道內情的同門看到了也沒有絲毫的破綻。”
“的確是沒有破綻,否則我當時就應該看出來的。”顧長明嘴角一卷,在小鳳凰看來是難得的溫和。他對別人都很好,唯獨對待她總有防範之心。她很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也怪不得他多心。這會兒看到他的笑容,小鳳凰一顆心砰砰跳。
小葫蘆從外貌上來看就是個孩子,說話的聲音也是孩童的細嗓子。顧長明想過為什麼這麼大的孩子會這樣厲害,非但對開封府的各處宅院瞭如指掌,還能指揮比自身大幾歲的孩子俯首為牛。那些小葫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孩子,哪個不比他年長几歲。
顧長明見過小鳳凰的輕功,以她的年齡來說也是難能可貴,所以看待小葫蘆的時候,知道他們是同門,自然而然的覺得理所當然。再加上後來接踵而來的情況,顧長明真沒有往細了想,當時首要之事是能夠在太后面前周旋,保全住柳竹雪。
現下出了拐帶孩子的案子,又說失蹤的都是身有殘疾的,顧長明留意到了小鳳凰的神情,有種異樣的古怪。特別是她提出要去找小葫蘆的時候,絕對不止是迫於查案,分明是還帶著擔心而去。、
這麼能幹的小葫蘆,連司徒岸帶著手底下的勢力都可以躲避開的小葫蘆,有什麼是值得小鳳凰擔心不已的。顧長明聽到小鳳凰說小葫蘆身邊的孩子,都是健全,也沒有失蹤的。
那麼誰又是不健全的,誰又有可能符合他分析出來的條件,是對方下一個目標?
顧長明想到一種古怪的病,有些人生養出來的時候,與其他的嬰兒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還要更好看些。等長到一定年紀以後,整個人彷彿是被時光遺忘,無論是身高還是長相都會停留在犯病的那一年。
這輩子再想長大就變成了奢望,這樣的人隨著年齡漸長,思維與常人無異,加上一張無害的孩童臉孔,非常容易騙人上當。所以很多門派組織會專門蒐羅這樣特殊的人為其效力。
而小葫蘆明顯就是其中的一個,顧長明見小鳳凰的目光閃爍,不肯與他對視。大概這就是小鳳凰與柳竹雪的區別,柳竹雪便是遇到了極大的困難,也會迎難而上,做人的詞典中沒有畏懼這個詞彙。而小鳳凰做什麼都要現在心裡衡量,是否值得,是否會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既然我問了,就表明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是想找你證實一下。如若你不願意直言也沒有關係,我可以親自找他問一問,又或者等他被人盯上,出了大事,你再著急也還來得及。”顧長明眼底漸漸冷淡下來,“再不濟,我可以放手這條線索,也是無傷大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