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點兩次後，我見到孫主簿開啟密室，同樣見到了那些黃金。為了順利完成任務，我喬裝歌女混跡在酒肆飯館中有段日子，聽聞的都是百姓誇獎孫主簿的話。我也知道，如果黃金失竊，這樣一名好官再無重見天日之時。”小鳳凰沒有把話說下去，後面發生的事，眼前幾人同樣有所參與。
她故意露出破綻，讓顧長明幾人循著蛛絲馬跡找到失竊而尚未來得及轉移走的黃金，盡數完璧歸趙。她雖然受了重傷，任務失敗，卻因禍得福，遇見命中最重要的人——顧長明。
“該說的都說了，果子信不信都好，當務之急是先問出孫主簿到底犯了多大的事，人在哪裡。要是押送回來，會關在哪裡？”小鳳凰一點不生氣，戴果子情急之下的話雖然難聽，也沒有過分，錯的是她曾經為賊，怨不得別人。
“孫大人的上官是誰，你可知道？”顧長明問了一句，小鳳凰搖搖頭，表示齊坤門並非萬能。若非這一筆黃金數量巨大，可能不至於會鋌而走險，截官家的財物。
“你當真不知？”戴果子重複強調問了一遍。
小鳳凰坦然的迎上他的目光：“我當時沒有細問，本來想找到密室，拿了黃金走人的。誰去會多問些根本無關緊要的細節。孫主簿的直系上司是明擺著的，要我說肯定不是官面上的那人。”
“他的上一級，才多大的官品。哪裡又拿得出這些黃金，果子都說孫大人磊落正直，普通人怎麼可能讓他臣服做事，而且還是來路不明的大筆財富。”顧長明雙手往下一按，諸人皆識相的閉口，“既然是位大人物，孫大人被牽制住，不可能宮中朝中沒有絲毫波瀾的。正好也該進宮了，我先走一遭便是。柳姑娘與我同往，你們兩人要是再家中打起來，休怪我趕人。”
“黃金當時是一兩不少的，果子別犯傻，你盯著小鳳凰，她又沒做錯什麼。”柳竹雪又哪裡能放心，但是打聽真憑實據才更重要，“我的想法和顧大哥一樣，你們哪個要出手，我都不想再理會此人。”
小鳳凰哪裡還有聽不懂的道理，柳竹雪這是等於給戴果子一個警示。她心存感激，勉強笑道：“誰要打我，我肯定不會傻乎乎站著給他打。我長著兩條腿，逃跑可是行家裡手的。”
“我不會打女人，更不會打自己朋友。”戴果子低聲嘀咕了一句，顧長明用力拍一下他的肩膀，毫不遲疑轉身便走。
小鳳凰聽到他那句話，心中又暖又軟：“果子，你還肯把我當朋友嗎？”
“大家一起同甘共苦這麼久，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其實都知道的。”戴果子承認自己是關心則亂，雙手把頭髮往後面用力一撥，“剛才衝動說了不好聽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不會的。”小鳳凰不擔心自己，反而擔憂要進宮的兩人，“你說皇上答應柳姐姐的話能夠兌現嗎？”
“你是說讓柳竹雪恢復原來的身份，但是又不被兄長牽制？”戴果子回頭一想，小竹這邊也是要不得的大事。他連一句關心的話沒有，把力氣都花在小鳳凰身上了。他越想越是懊惱，嚎了一聲才道，“你剛才怎麼不說陪他們一起去，多一個人不是能鎮得住場子些。”
“別傻了，還能有誰比得上皇帝鎮場子。我一個沒分沒量的，跟過去也是白搭。”小鳳凰眼中流露出來的全是信任和敬慕，“顧大哥卻是能夠在皇上面前說得上話的人。我們只需要在這裡好生等待，相信他們會順利去順利回的。”
柳竹雪坐上馬車，猶在不停回頭觀望，生怕裡面鬧僵了，回頭再要解開矛盾必須花上更多的氣力與耐心。
“沒事的，果子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今非昔比，戴果子早不是那個曲陽縣中混日子的小捕快了。若是聽到孫友祥出如此大事，依然還無動於衷的話，反而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戴果子了。
“他說的那些話不好聽，我擔心傷了小鳳凰的心。”柳竹雪嘆口氣，自身難保還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鳳凰心志堅毅，不是那麼容易被傷害的。而且這些話不過是果子說的，她最多氣一會兒，很快會好的。”顧長明料定小鳳凰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性格。往細了說，果子和鳳凰不過是同伴同行，哪裡能夠傷到彼此的心？
“我接下來是不是該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了？”柳竹雪回味過來，顧長明完成了皇上所派遣的任務，回到開封府卻不立時進宮，並非是為了真把功勞拱手相讓給裴永倫，而是想讓她有個緩衝的餘地，不至於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