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這個可能?”顧長明繼續追問道。
“你和柳姑娘當時沒有重傷,警覺心肯定還在。那個素娜又是蠱母,普通的藥物哪裡能夠麻翻她?症狀是像被厲害的藥給牽制了,但是能夠近身的可行性太小了。”小鳳凰分析的頭頭是道,“所以應該是其他的原因。”
“如果是那個人呢?”顧長明飛速回頭看向戴果子,果子被他看得一驚,倒退了一大步,“果子,你在鐘乳石群時說隱約見到一個人,那人的身形也曾暴露過一線。如果是那個人呢,你說有沒有可能?”
戴果子認真想了想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後悔怎麼當初沒有趁勢追上去看一眼,那人到底什麼長相,什麼來頭。”
“你確定能追的上去?”顧長明抬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也不過是假設。雖然百般不可能,然而對方夠強的話,加上佔了天時地利,還是有微弱的可能性。我想值得慶幸的是,這人並非對手敵人,否則那一次,我們誰也沒有抵抗的能力。”
這一筆疑惑,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卻讓他們四個人維繫的更緊。經歷過同生共死以後,莫說是相互交心的男女,便是戴果子和小鳳凰這樣本來不對付的,也看彼此很是順眼。
戴果子甚至私下和柳竹雪說明,一直懷疑小鳳凰別有用心,如今看來真是拋下所有,單單為了一個顧長明。以前說美貌女子是禍水,顧長明啊顧長明,可見是男人中間的禍水。
他嘖嘖做聲,沒發現顧長明已經站到他身後,沉默的聽完他的一番高談闊論後,沒有多餘的話,給了戴果子後腦勺一巴掌,打得他哇哇亂叫。
這樣一路還算輕鬆,四人腿腳又很利索,花費了去時一半的時間回到大宋的本土。柳竹雪詢問要不要回那個村子看看?
顧長明微微沉吟過後道:“如果是一場噩夢,現今已經夢醒。我們的再次出現只會勾起眾人不悅的回憶,就此埋葬才好。”
柳竹雪把他的這句話細細品味了兩遍,慢慢蹭到小鳳凰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覺著這人冷若冰霜。可他幫助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又是一副古道熱腸。你看素娜對他也是痴情一片,他連最後一面都不見人家,偏偏又給留下八個字。”
“道是無情卻有情。”小鳳凰輕笑著回了一句。
“你倒是他的知己,這一句話用來形容他恰當好處,再合適不過。”柳竹雪又拉扯一下她的手指,“以後他若是對你不好,我幫你一起打他。”
小鳳凰笑得眉眼彎彎:“他怎麼對我,我都甘之如飴。”
“魔怔了,果子說得一點不差。他還真是有特殊的本事,勾得別人來來去去只覺得他說的做的才是正確。”柳竹雪飛快回頭看一眼若無其事的顧長明,他離得不遠,又是耳聰目明的,剛才的對話不知聽進去多少。
又行得幾日,見著鎮上有販賣馬匹的,顧長明立時上前買了兩匹好馬,另外購置馬車掛上。小鳳凰趁著一點時間,買了不少吃食堆在車上,當地有一種裹上肉餡的麵餅,吃得四人大呼過癮。戴果子不用招呼,已經坐到趕車的位置,摸了摸新馬鞭,一下子不用徒步行走,全身的力氣勁頭又回來了。
開封府的城門出現在視線中,又是數日過後。戴果子突然把馬車停在城門外,不肯前行。顧長明似乎明白他的心事,拉住坐騎,與他並肩而待。柳竹雪和小鳳凰分作兩頭,推開車窗。
風塵僕僕的四個人,離開的時候雖然想過會是一場艱辛,誰也沒有想到會是經歷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東西,才重新回到開封府。
“突然有種回家的感覺。”顧長明的聲音低沉,他少年成名,又心喜懸案。父親顧武鐸素來十分贊成他獨當一面,所以一年倒是有大半時間不在開封府中。此次兜兜轉轉一個大圈子,迴歸的心境竟然與常日大相徑庭。
他看看身邊的戴果子,還有身後的兩人。原來心情是因為此時此刻身邊人,讓他有了歸屬的喜悅。小鳳凰感受到他的目光,心口一軟,剛想說兩句好聽的,眼角餘光卻見到另一道熟悉的人影。
小葫蘆孤身一人,坐在城牆邊的高處,心不在焉的時不時抬起頭來看兩眼,似乎已經不抱什麼希望。突然,他的目光在半空中與小鳳凰交接,眼睛一亮,又警覺的向著四周張望一圈,才敢從高處跳下來,飛快的跑了上來。
“你到底去了哪裡,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小葫蘆剛大喊了一聲,顧長明的坐騎到了小葫蘆面前,把人拎起來,甩向馬車的方向。戴果子立時把馬車駛動,小鳳凰的手臂一展,正好把小葫蘆接住,從視窗拽了進去。
一系列的配合行雲流水般,誰也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又能夠預測到對方會怎麼做。小葫蘆整個人摔進馬車時,是懵的。剛才明明還在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一下子摔在了兩個美人中間。
柳竹雪單手托腮,笑眯眯的同他打招呼,問他最近過得可好?
小葫蘆緊張的翻身坐起來,抓住了小鳳凰的衣袖,開口一句便是:“你知不知道他們來找你了,來開封府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