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素娜緊緊盯著顧長明,時而迷茫淚目,時而咬牙切齒,以為她衝動之下又要撲上去添亂。連柳竹雪都沒有想到,素娜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最終變成了淡漠。
怎麼會是這樣?柳竹雪詢問似的去看戴果子,戴果子對著她聳聳肩,這個素娜的性格古怪,還真的是很難揣摩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安靜總比大吵大鬧要強些。
顧長明放開手,獨自走到前面,做出手勢讓其他人先不要過來。他走到一大片類似沙盤的地方,盤腿而坐,隨手拿起一根枯枝,在上面不時寫寫畫畫。
素娜開始還有耐心,見他過了半個時辰依然維持相同的姿勢,有些坐不住了:“你們幾個怎麼不說話,他別是中邪了吧,畫什麼呢?”
柳竹雪食指放在嘴唇中間,示意她別大聲說話,會影響到顧長明的推算。
素娜算是看懂了什麼意思,她不習慣偷偷摸摸說話,這個時候見諸人神色嚴肅,連忙用手把嘴巴捂上一大半,從指縫裡說話:“你們都沒有過去看看,他畫的都是看不懂的東西。”
“你沒聽他說周易嗎?”戴果子學她的樣子,也用手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雙滴溜溜轉的桃花眼。
小鳳凰正好站在他的對面,差點破功笑出來。這個果子正經不了一會兒,又按捺不住了。
“周易是什麼?”素娜顯然從來不曾聽說過,“是畫畫的?”
“是一本很厲害的書,剛才顧長明說了,活人死人都可以用到的。他說這裡是墓穴,又貫通了周易之法,你既然沒聽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他是在推算該怎麼走才不會死在這裡,把我們安妥的帶出去。”
素娜一聽有關生死,知道絕非小事:“可他這樣畫來畫去的當真能管用?”
“你不是漢人,漢人但凡有些身份,喜歡死後大做文章。墓穴裡頭的道行深著呢,不說機關重重,裡面藏了多少讓人有進無回的秘密,真不好說。”戴果子越說越像那麼回事兒,連柳竹雪和小封裝都湊過來聽。
“果子,那你懂周易嗎?”小鳳凰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不懂,所以我也不添亂。”戴果子板著臉,他這是在糊弄糊弄不懂漢人文化歷史的素娜,被小鳳凰這樣一問,差點捅破了偽裝。
“原來你也不懂。”果然素娜剛浮現出來的一絲震驚,消失得蕩然無存。
“周易不是說懂不懂。”還是柳竹雪及時替戴果子解圍,“我小時候看過周易,還不止看了三五次,然而依然覺得雲裡霧裡的。天底下看過周易的人多,真能貫通而用的少之又少。”
素娜挺能聽得進的去:“這個顧長明到底什麼來頭,這麼厲害。這些天來,我就沒看到有他不懂的東西。”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顧大哥如此厲害,也是自小勤學苦練的結果。”柳竹雪拍拍身邊的位置,“這個急不得,素娜過來坐,我們說話聲多多少少會影響到他思考,閉上嘴等著就好。”
戴果子這會兒不敬佩顧長明,改換成敬佩柳竹雪了。她由始至終說話柔和,不會發脾氣,那個炮仗脾氣,一點就著的素娜能夠乖乖走過來,乖乖又坐下來,可以說全是柳竹雪的功勞了。
顧長明沒有讓大家等得太久,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將手中的枯枝條一扔,長身玉立而起。雙手揹負在身後,面前是錯綜複雜的亂石陣,而他的身形在瞬間似乎能夠把整個亂石陣給掩蓋住,無比高大。
“行了,我想好該怎麼走了,你們跟隨我而上,一個看著前一個的腳印處,必須要踩在同個位置上。”顧長明解釋的很清楚,“所有人排成一條線,如果有個萬一,不要急著想救人,首要是自保,我來想辦法救人。”
“我,我沒有武功,恐怕不行。”素娜心生膽怯,硬著頭皮道,“能讓誰揹我走嗎,哪怕是提攜著也好,上次不也是這樣的嗎?”
“上次是上次,這個亂石陣裡的情況更為複雜,有些機關注定只允許一個人的體重踩上去,否則即便走對了,還是會的觸動機關的。”顧長明婉拒了素娜的要求。素娜方才一雙眼殷殷切切的看過來,哪裡是要別人來背,心裡頭早就鎖定目標了。
“我又不重,便是兩個人的話,難道大胖子也不能來了嗎?”素娜不服氣的扁嘴,以為是顧長明嫌棄她,故意推辭不願意。
“你見過下墓倒斗的大胖子嗎,即便有沒兩次就卡在機關裡死得透透的。”戴果子一句話解圍,“我們前後都有人護著你,你有什麼害怕的,既然顧長明說可以帶我們走過去,肯定沒有問題的。反正我們都相信他的話,你又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