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供出你做什麼,供出你就會對寨子不利,我恨的是漢人又不是自己的故鄉。”尤嬰說的倒有一半是真話,這些年她曾經想過要不要回去,卻從沒有要動寨子裡的人分毫。
“走!”戴果子從後面追上來,他和顧長明一起進宮,見過顧長明用怎樣的手段才保全住素娜的安好,要是被這個傻丫頭破壞,前功盡棄的話豈非可惜。
素娜被抓住胳膊往外拖,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
“不用看了,又不是生死離別的。過會兒他就回來,還要一起吃晚飯的。”戴果子真是受不了素娜含情脈脈的眼神,雖然沒有答應過小鳳凰要看緊顧長明。兩廂比較之下,還是喜歡小鳳凰更多點。
顧長明把那邊送走,又等了片刻,司徒岸果然如期而至。太后想要獲知開封府中發生的所有恐怕同樣無往不利。司徒岸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在各處各點蹲守,才能來去如此的迅速。
“長明公子,這人又是?”司徒岸假裝什麼都不知情,似乎他的出現不過是閒情逛街時偶遇。
顧長明沒有興趣點穿他拙劣的演技:“這是九皇子案子中最後一顆棋子,也是藏得最深的一顆棋子。”
司徒岸雙眼晶亮:“果真是最後?”
“是,把她交給你以後,我算是徹底給了太后一個交代。九皇子的案子告破,至於那些人為什麼要拿九皇子開刀,朝廷後宮紛爭,恐怕是太后要比我更加清楚。”顧長明從身後把尤嬰往前一推。
“這麼個看門的僕婦,在長明公子眼中又是多麼了得的人物了?”司徒岸左看右看,實在沒發現尤嬰有何特別之處,加上剛才一搭手,尤嬰身上沒有一絲真氣。這樣一個人能夠參與到加害九皇子的兇手之列?
“司徒大人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她,九皇子的行徑變得詭異就是因為被人下了蠱蟲,而那種蠱蟲正是來自於她的飼養,又從她手中賣出。想來司徒大人審訊那邊的時候,遇到些麻煩事,有她這個人證對質,想來會讓案情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顧長明向著司徒岸拱了拱手,剛要轉身離開,不再淌後宮的渾水。
他的眼角餘光發現尤嬰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剛才儘管被禁錮住,尤嬰的神情依然多變,怎麼一眨眼的功夫,眼底的神采慢慢隱去,彷彿是盞明燈耗盡了燈油,說滅就滅。
尤嬰的嘴唇動了動,聲音低不可聞,顧長明卻是全身一震,不禁往後倒退了兩步。
那語聲與尤嬰方才說話的截然不同,彷彿是尤嬰體內又住了另一個人,此時此刻是那個人佔據了身體的主動權,讓身體在說話。
“一擊鼓,草木生。二擊鼓,憶空白。三擊鼓,往昔傷。四擊鼓,歌笙逝……”尤嬰慢慢唸到四擊鼓的時候,雙眼翻白,被無形之手將靈氣盡數從體內抽走一般。
司徒岸倒是被嚇了一跳,生怕顧長明好不容易抓到的疑犯服毒自盡,連忙撲過去檢視,發現尤嬰雖然昏死過去,氣息倒是依然平穩,脈搏也是穩健有力,根本沒有昏過去的可能。
“別浪費時間了,這人既然會養蠱蟲,身上或許還有其他殺人利器,你們審問的話,自己當心。”顧長明不想被司徒岸看出所受的震動,更不願意流露出絲毫的破綻,緩步轉身,漸行漸遠。
司徒岸似乎發現了哪裡不對勁,然而大功在手,顧長明肯定不會索要一分一毫,總算能在太后面前揚眉吐氣。欣喜過往之極,根本無暇再去查探直覺的不對勁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長明說了此女抓到,即可結案,那麼一定就能夠結案的。
顧長明大步流星走出四季春,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腳邊,沒有熟悉的小球,也沒有頑童奔跑而過的身影。
他站在臺階處細想,為什麼尤嬰口中會透露出自己曾經聽過的童謠,難道說這是他們寨子中原先就有的?
與其站在此處浪費時間,不如回去找尋到素娜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