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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宗淡然的看著顧武鐸,便是心思縝密如他,也有顧此失彼的時候,怕是顧武鐸人生中最大的挫敗了。
他的目光一轉,見顧長明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詫異,難道說小顧早已經掌握了這些線索,畢竟是進入過阿九山的人,戴綿山帶著任務而去,他們何嘗放棄過任何一個細節。
“說起來,扈敏兒雖然是為了九霄鼓入宮,可你還是看錯了她。”宋仁宗輕輕嘆口氣道,“她要不是你這樣極端的手段,九霄鼓雖說是為了維新變法而生,骨子裡還是希望用更加緩和的辦法,她帶了一件東西給朕。也就是這件東西,讓朕知道了其中的淵源。”
顧長明不等皇上把話說盡,全然明白,扈敏兒帶著九霄鼓的初衷隻身入宮,雖說是想透過這樣的法子說動皇上,失敗後,皇上很明白此女不宜留在宮中,才另外尋了個藉口,把人逼出宮去。
“如果朕有心要殺她,別說是一個曲景山,她連開封府都走不出去,更何況是繞道去了洛陽城中。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從開封府前往西夏,哪裡用得著繞道洛陽,可那一年,偏偏她去了。”宋仁宗似乎在竭力掩蓋突如其來的情緒,“行了,裕景把顧武鐸帶下去,他自己做下的這些事,讓他自行承擔。”
裕景將軍從來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不會多問一句,直接將顧武鐸帶下去。戴綿山稍等片刻後,皇上也應允他退下養傷,偌大的御書房中,此刻僅僅留下了顧長明。
宋仁宗不曾主動開口,顧長明安靜等候,御書房的一扇窗半開,外頭的光線漸漸暗下來。
從顧長明所坐的位置看過去,皇上的大半張臉隱在陰影中,彷彿是心境的寫照。
“小顧,你不在朕面前替你父親求情嗎?”宋仁宗迂迴而委婉的問道。
“皇上方才說了,父親做下的事,他早已經考慮到結局。若是父親一人揹負不下,草民願意……”顧長明剛要起身,被宋仁宗一道嚴厲的目光逼住,不許他把未完的話說出來。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如同覆水難收,再無迴轉的可能。
“朕有說過,要你連坐之罪嗎?”宋仁宗顯然有些怒意,方才面對做下這等錯事的顧武鐸,都不曾升騰而起的怒意,被顧長明激得險些爆發了。
“皇上,父親的罪名有多大,草民十分清楚。”顧長明彷彿是一根筋扭住,必須要說到底。
“這是你的功勞,朕沒有嘉獎你,你難道還要自行請罪!”宋仁宗連連搖頭道,“小顧,一筆賬是一筆賬,雖說有父債子還的道理,你父親欠下來的,還是讓他獨自揹負。”
一句話,等於赦免了顧長明所有的連帶之罪,顧長明臉上未見喜色,反而愈發沉重。
“是不是裕景同你說在,自古忠孝難有兩全?”宋仁宗彷彿親見親聽,全部都料到了。
“裕景將軍也是一番好意。”顧長明自知不能求情,有些事情可以有商有量,有些卻是蓋棺定論,沒有迂迴的可能。顧武鐸這一路走過,踩著多少人的血肉,皇上不予細則,已經是網開一面,否則牽連其中的,何止是已經暴露出來的這幾人!
“裕景後日便要返回邊關,溫太醫素來看重你,有沒有告訴你,邊關的疫情不是假的。雖然有所誇大,畢竟還是死了數千人。不但是大宋的將士,包括西夏的武士也是一般。西夏王與曲景山合作失敗,再遇上這般的雪上加霜,五年十年中怕是很難緩過氣來。”宋仁宗不像是要告訴顧長明什麼,他只是想要說出來,想要有個聆聽者。
“朕相勸裕景,這些年勞苦功高,既然西夏能夠安定,不如留在開封府。小顧,你猜裕景同朕說了什麼?”宋仁宗曲起手指在桌角有意無意的敲打兩下。
“草民猜不出大將軍的心意。”顧長明不是猜不出,而是不能猜。
果不其然,宋仁宗笑著擺擺手道:“昔日長明公子因何而聞名天下,便是勘查讀心術。朕曾經問過你,天底下可真有一條捷徑,能夠看清人心,你可還記得你當初如何回答了朕?”
“草民說的是,天下沒有一條捷徑,更沒有所謂的讀心之術。所謂讀心憑藉的是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加上週圍場景的加持,以其軟肋攻克其心。”這兩句話,顧長明倒是一字不差的複述了出來。
“朕今日用的正是你教朕的法子。”宋仁宗的笑意從嘴角往上蔓延,連眼底都隱見晶光,“朕如此提醒,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顧長明神色一怔,自然而然的反應了過來:“皇上所言關於敏妃的舊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