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留在其他的地方,只要留在你的身邊。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柳竹雪的一雙耳朵都燒紅了,雙眸不曾睜開,語氣異常堅定,“風裡來雨裡去,我們不要分開,我不要和你分開!”
“你別哭啊,我又沒有說一定要分開,就是給你個建議選選。”戴果子發了急,“你說什麼都好,只求你別哭。”
柳竹雪邊笑邊落淚,將被他溫暖過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處:“我又不是難過才哭的,更不是怕吃苦才哭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的小竹這麼好,什麼都把我放在前,把自己放在後。我何德何能,得你芳心暗許。”戴果子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跟著顧長明身邊久了,說起這些文縐縐的自己都牙酸的厲害。
“不是暗許,是我喜歡你,很喜歡的。”柳竹雪的腦袋拱了兩下,嘴裡嘟囔軟語道。
“我也喜歡你,喜歡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有時候覺得你太好,想著不能霸佔住你,應該放你去尋找更好的良人。但是心裡百個千個的不捨,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的真心。”戴果子以為自己不會說情話,不知到底是哪一句觸動,柳竹雪的身體微微發顫,彷彿是穿得單薄,被風一吹,平添寒意。
兩人匆忙趕到方府門口時,黃昏的天際只餘留一抹煙紫色。柳竹雪想起顧長明交代的話,等著戴果子將馬車停好,兩人一前一後走上臺階。
這一次看門的認出柳竹雪,沒有攔著更不用回稟,直接開啟院門讓她進去,說是自家公子外出有一陣子,至今不曾回來。臨出門前反覆交代過,要是柳姑娘來了請去書房坐。
“他幾時去的,有沒有其他口信交代回來?”柳竹雪算算已經過了相約的時間,方原生交代的話,表明當時他去的就是提刑司,而且明知有些麻煩,還是義無反顧的前往。
看樣子,她又要欠下一大筆人情債,這輩子不知幾時能夠償還得清楚了。
“這些人情都是我欠的,以後我來還,不用你擔心。”戴果子雖然始終跟隨在她的身後,不用看臉上的表情,多半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他雖然想要方原生幫這個大忙,卻不想小竹因此對其感恩戴德,所欠良多。
這是他的事情,好的壞的都該由他來解決。
柳竹雪沒有拒絕,果子既然會說這樣的話,表明不想活生生把兩人拆開。什麼三年五年的還有相見之日。要是這輩子分開便再無重逢的機會,他會不會還堅持說這些。
“你可以留在我身邊監督著,看我是不是盡全力在還債。”戴果子把話說得不能夠再明白了。
“你要是不盡力,我用馬鞭抽你。”柳竹雪飛快小聲的答道,雖然已經在書房中,還是擔心突然會有人闖進來,看破他們兩個的關係。
“不用這麼狠吧,最多教訓兩句。你學學顧長明教訓人的樣子,不帶一個髒字,照樣把人罵的抬不起頭來,這些才是真本事。”戴果子刻意把話題轉到輕鬆些的源頭上,甚至主動給柳竹雪一些希望。
“也行,我讓顧大哥給我寫一本該怎麼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手抄冊子,他連做壞事的惡人都能瞭如指掌,對你這個跟隨在他身邊多日的人肯定愈發瞭解。”柳竹雪見有人端了茶水過來,連忙閉上嘴不多說一個字。
戴果子在她的身後站得筆直如出鞘的劍,一張嘴可半點沒閒著:“你哪裡用得著手抄冊子,你一個眼神瞪過來,我立馬服帖,讓我朝東我絕對不敢朝西。”
柳竹雪連忙端起茶盞,掩飾嘴角的笑意,果子就是會說話,每一句都說得她能把不開心的拋到九霄雲外去。
“柳姑娘,我家公子回來了,他說去換套衣衫,很快過來。”有下人進來回話,“他說請柳姑娘稍等。”
“你家公子沒事吧?”柳竹雪心說方原生怎麼進門就要換衣服,她都沒這麼多講究。
“沒事,只是看起來有些累,還有衣服上沾到些血跡,怕嚇到柳姑娘,所以還是決定先去換身再來。”下人說完這幾句,行禮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