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報送到皇上手中,皇上什麼都沒有說。毛大人還是多盡心吧。”顧武鐸留下這句話,再爽利不過的拂袖離開了。
這次不用顧長明提醒,小鳳凰趕緊的把機關開啟,顧長明一個箭步衝出來,見軍報果然好生在書桌上擺放著,火漆印被光明正大的撕開,父親盡數檢視過了。
“你快些看看上面到底寫著什麼!”戴果子心中有些怯意,明明是觸手可及之物,卻不敢上前去拿。
戴綿山從旁看在眼底,這孩子雖然難得,與顧長明的大氣穩妥相比,依然是差了一大截的。
“果子,我有個好主意。”顧長明拿起軍報,反正火漆印已然不在,他同樣可看,“你模仿皇上有把握嗎?”
戴果子一怔後,立時答道:“沒有問題,別說是隔著一道門了,外頭那些人根本不敢往贗品兩字上去聯想的。”
毛六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哪裡撿拾到的膽子敢質疑皇上的真偽。
“那你就說,讓毛六帶了親信守在外頭,隨時可以傳召。”顧長明抽出狹長的信箋,確定父親離開後,反而容易施展拳腳了。
戴果子深吸一口氣,從密室中走出,到了離房門最近位置,聲音高低語氣頓時改變:“毛六。”
外頭髮出噗通一聲,似乎是毛六突然受到驚嚇腳底一滑,直接摔了一大跤,又趕緊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
連戴綿山都只能低頭苦笑,他們這些暗衛對皇上是忠心不二的,但是這些年,過慣了不見天日的生活,反而不能與時俱進,缺少待人接物的基本要領,與外頭八面玲瓏的那些官員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了。
“是,微臣在,微臣一直在這裡守著,皇上。”毛六這是又驚喜又驚嚇的,嗓子微微發顫道。
“你不用單獨守著此處,立時點十二名親信過來,武功要好些的,等候在門口,隨時聽從朕的旨意。”戴果子氣定神閒的說完,自己又加了一句道,“朕一聲令下,無論發生什麼,必須要破門而入。”
毛六果然不敢多問原因,一連串的是是是:“皇上是要立時派人過來?”
“立時,不可耽擱。”戴果子把話都說齊全,明白時間不多。這邊顧武鐸看完了軍報,從地底下繞個圈子很快會回到這裡的。他正在為自己的特技洋洋得意,眼角餘光掃到了顧長明的臉色,心裡重重往下一沉,“軍報上寫著什麼!給我看看!”
顧長明臉色發白,把手中的軍報遞過去:“你自己看。”
信箋上,寥寥數語:瘟疫蔓延,無法阻止,邊關即將不保。
戴果子的手指一鬆,軍報彷彿是秋日離了枝梢的落葉,直往下墜,被旁邊的戴綿山眼明手快的接住,這一看,他的眼神都發愣了。
隨後是小鳳凰和柳竹雪湊過來都看了一眼,小葫蘆最後一個拿到軍報,他不比其他人,不是太明白,瘟疫到底從何而來,但是邊關不保四個字卻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怎麼會這樣?”小鳳凰先按捺不住,把軍報搶過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重新往顧長明手裡塞,“怎麼會這樣,師父不是已經去了,他說可以治好的,他說過的,對不對!”
“老溫太醫說的是正確應對的手法,若是所謂的瘟疫蔓延的太多,大夫們的人手畢竟有限,而且類似老溫太醫這樣文武兼備的也不會太多。”顧長明心慌的什麼一樣,這個時候還不能自亂陣腳,必須要冷靜住其他人,“瘟疫蔓延開來的可能性極大。”
“那就是說裕景將軍極其手底下的將士全部保不住了?”戴綿山說出的是最壞的可能性,卻也是最真相的可能性。
顧長明手指穩如磐石的把信箋塞回原來的信封中,戴果子嗷了一聲,差點要撲過來:“你還放回去做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是不是還要包庇你爹。你想辦法把他拿住啊,拿解藥啊,他有解藥的啊!”
“果子,你別激動,別太激動了,顧大哥也是在想辦法的。”柳竹雪見戴果子要打人的架勢,連忙勸和,“皇上還在這裡昏迷不醒呢,顧大哥不是要包庇誰,他是以大局為重。”
“對,皇上,皇上還在這裡的。”戴果子轉身過去,“皇上不能一直這樣,要讓他醒過來,必須讓他醒過來。只有他可以說出真相,那些官員才能相信的。”
眼見著,戴果子要抓住皇上的肩膀,戴綿山實在忍不住出手把人給撞開:“放肆,你這是要做什麼!”
“喊醒他呀,不是說關在御書房兩三天了,真等他出了大事,你們才肯動一動嗎?”戴果子不是戴綿山的對手,他也不管不顧了,“我是不如你們心思縝密,那麼你們誰來告訴我,瘟疫蔓延開,這麼多人的性命怎麼算,和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