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顧長明很清楚,既然把孫友祥安置在這裡,絕對不會是捆著綁著,更不會用酷刑相對。
“他倒是悠閒,在裡面喝茶。”蘇旭撇撇嘴角道,“他真是你身邊那姓戴的義父?兩人的氣質也差的太多了吧。”
顧長明本來想著孫友祥作為一個主簿能夠栽培出戴果子很是不易,現今想到如此深謀遠慮,心機頗深的人,能夠撫養出果子這樣大大咧咧,沒有心機的孩子,更是不易了。
戴綿山當時懷疑孫友祥的用意,連顧長明都開始懷疑,若非果子本來心術正,根苗直,大概會是個更不成氣候的。
他走到蘇旭指的那一間,朝著身後的小鳳凰做了個停步的手勢,獨自敲門而入。
“進來。”孫友祥的語氣很平靜,經歷過這麼多,除了嗓子沙啞沒有恢復過來,其他好似還和在曲陽縣沒有兩樣。
顧長明推門而入,果然和蘇旭說的一樣,孫友祥面前擺放著茶具,青煙嫋嫋,茶香清冽。
孫友祥不見意外,反而招呼道:“原來是顧公子,正好來飲一杯茶。”
顧長明在他的對面坐下,一旦離得近,孫友祥去取茶壺的手很明顯在微微發顫,他應該是在竭力剋制,卻依然沒有辦法停下來,可見心緒波動有多大。
“剛才有人偷襲此處。”顧長明感覺有必要再強調一次,“皇上不在這裡。”
“對,聽說皇上在這裡住過幾天。”孫友祥明顯是要回避這個話題的,“他們撲了個空,不過殺得真狠,聽說死了幾個人。”
“你當真以為他們是為了皇上而來?”顧長明接過他推到面前的茶盞,低頭嘬一口,茶是好茶,卻略顯苦澀,明顯泡茶的人分了心。
“我聽不懂顧公子這樣說的原因,這裡隸屬皇上的別院,有人抄著武器有備而來,不為了皇上又為了什麼?”孫友祥替自己也斟滿一杯,顯然沒有品嚐出茶水有任何的問題,他的心思不在此處,早就悠悠晃晃不知飄去了何處。
“皇上早早離開了,如果皇上在,不會是那麼幾個人把守的。”顧長明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這一招還是從皇上那兒借鑑來的,既然要追問一人,必然不能讓其有迴旋的餘地,必然要步步緊逼,方能見效。
“這裡還有什麼值得那些殺手而來的?”孫友祥假惺惺的笑了一聲,“難道還能是因為我?”
“但願不是。”顧長明將喝空的茶盞放下,起身要走。
孫友祥發了急,幾乎是與他同時站起身來,追問道:“顧公子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但願不是?”
“你剛才也說了,如果皇上站在這裡,不是這樣的排場,這些人必然不會再自投羅網。如果他們是為了他人而來,一次不曾得手,還會偷襲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將那人殺人滅口,再不能說出不利於他們的話為止。”顧長明頓了頓才道,“所以我說但願不是,那麼蘇旭也不會忙得焦頭爛額,他本不是武官,來擔任這項任務未免有些吃力了。”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衝著我來的!”孫友祥的嗓子受損厲害,一激動出聲,詞句都變得支離破碎的,幸而勉強能夠分辨得出來。
“你好好休養,我和蘇旭相識多年,他是個盡職的好官,會盡力護你周全的。”顧長明到了關鍵時候,反而不再多說,卻要安撫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