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明冷笑,這會兒又說是我們了,這是把兩人放在同一個位置,同一條船上,讓他最好不要提前過河拆橋。他只當做司徒岸是有商有量的:“我要去天牢見危在旦夕的父親,太后同樣有舔犢之情,想必會答應的。”
“那我先帶你進宮。這裡交給我的幾個親信。”司徒岸有意無意的往門外的某個方向多看一眼,“你的幾個同伴可不如你這樣的武功,要是有人找他們的麻煩,你可事先要關照好了的。”
顧長明再次聽懂這話中帶著威脅,哪怕沒有外患,這邊司徒岸的手下同樣可以對果子和柳竹雪出手的。他們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是重傷在身,哪裡經得起如此圍攻。
司徒岸那一點小小的得意全寫在了眉梢眼角的,藏都藏不住。
“我請了一位高手保護,就算來的人和我一樣的武功,也贏不了此人。”顧長明說的也是實話,他和司徒岸要不是非得掙個你死我活的狀況下,多半能打個平手,五六百招內,誰輸誰贏說不好。
司徒岸很清楚他心思縝密,這一步步的全都在其預料之中。於是扯過桌上的手巾,恨恨的又把十根手指連同指甲內的血漬全部擦拭乾淨:“既然如此,長明公子還在等著什麼,走吧。”
顧長明一抬步,司徒岸指著他身後的小鳳凰:“你要進宮,我已經是十分為難,要帶這一位可萬萬不行的。”
“我們必須一起去。”顧長明直接把他的問題推回去,“太后會願意見到她的。”
司徒岸不敢說,這是什麼鬼話,不知哪裡市井地方出來的小家子氣姑娘,太后願意見到她!太后連皇上的那些嬪妃都懶得多看一眼了,顧長明到底知不知道。
“好了好了,算我欠你的人情。我負責把你們帶過去,至於太后到底願不願意見你們,可由不得我做主。”司徒岸手中又添了人命,這要疑犯死太容易,要找出罪證卻沒那麼簡單。他有些羨慕那位在開封府坐堂的包黑子,怎麼審起犯人來,不用刑具,不用威逼利誘,一審一個準。
用皇上的話來說,沒有包黑子審不了的活人。連太后都因為當年狸貓換太子的案子對包黑子格外推崇,無論遇上什麼事,先給三分顏面。
這個顧長明既然有能耐,怎麼不去找包黑子說情,偏偏要為難他!
司徒岸悶著頭往外走,想想又覺得沒錯,包黑子不用邀功更不用皇上對其另眼相看,而他實在是太過於需要一個像模像樣的功勞在身了。
僅憑這一點,他的脊樑骨都比不上包黑子那麼挺直。
顧長明才不管司徒岸內心的波動情緒,他只求目的,只求見到太后,把人情討要出來。
司徒岸沒想到見太后成了那麼容易的事情,才剛傳話進去,半柱香的時間不到,太后就宣顧長明進殿,連他身邊的小鳳凰同樣沒有人會攔,太后不開口,誰又會去為難顧長明。
他站在原地,不知是誰在他的耳朵邊絮叨了一句,問司徒大人要不要同往。司徒岸一肚子的火全衝著那人發作出來,破口大罵了十來句,扭頭離開。既然在顧長明面前輸了一城,不如趁著其面見太后的時間,回柳府繼續審問,不怕問不出眉目來。
小鳳凰似乎沒有正式進宮見過大人物,雖然表面鎮定,心口的小鼓砰砰砰的敲個不停歇。她的右手一暖,卻是顧長明察覺到她的不安,牽住了她的手。
說來奇怪,顧長明走路有風,目不斜視的,那隻手暖的恰當好處,把她的心給熨燙妥帖舒服,心速很快都恢復了正常。
“你不是心有疑惑嗎,這次可以一併解決掉。”顧長明的聲音很低,特意說給她一個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