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你認為戴先生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嗎?”顧長明並沒有去看小鳳凰,直接問出這樣一句。
“果子可以信任,我也願意信任他爹。”小鳳凰不喜歡戴綿山,他身上有種陰鬱的味道,有時候會讓她想起在齊坤門的那段日子,大概如同他所說的,暗衛是見不得光的人,他們或許會有另外一個體面的外表,實則偽裝的十分痛苦。
“果子聽到你這句話,大概會感動到哭。”顧長明在外兜轉一圈,算著司徒岸快要耐不住性子了。
那是太后眼前十多年的大紅人,雖說不算是低聲下氣,最近對他也是放低了姿態。這客房鎖著門,能夠把查到的線索不斷送進來,而屋中毫無反應,換了是任何人都會忍不住想要推開門來深究。
顧長明用的是先用話把司徒岸逼到死角,讓他感覺退無可退,方才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分別從視窗躍入房中,顧長明從桌上的茶壺中倒茶喝了一盞,外頭再次傳來司徒岸的聲音。他的視線大略掃過門縫底下,至少有六七頁的紙,司徒岸的語氣中隱隱有安耐不住的怒氣,眼見著快要爆發了。
顧長明隨手將那些紙掃起,散落開放在手邊的桌面上。
“長明公子,你既然說好與我合作,那麼至少要給我看到一點誠意,這樣不言不語的又是什麼意思!查到的線索,我一概與你分享,難不成你是在懷疑我有所隱藏嗎!”司徒岸說完這句,火氣上來,抬腳將房門踢開,正好與屋中坦然而坐的顧長明四目相對。
顧長明不作聲,靜靜看著他。
司徒岸在外頭繞著圈子掙扎,確認顧長明多半沒有在屋中,先前的那番話等於是在給自己壯膽,才敢破門而入。
原來他的預計有誤,顧長明非但在屋中,而且似乎就是在等著他出此下招,臉上無光。
“長明公子,你既然在屋中,那麼長時間如何不開口回答隻字片語的。”司徒岸一見送進來的東西全部攤在顧長明的眼皮子底下,質問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我在看司徒大人送來的這些。”顧長明不像是動氣的樣子,他越是沉穩不動,越是讓人看不懂。
“柳家查到的零碎線索不少,該翻的屋子一概都沒有遺漏。你放心,府中沒有留著什麼值錢的金銀細軟,那麼不入眼的,我那些手下不至於會下手。”司徒岸在他幽深的目光下,有些話說得不由自主,“我讓人抄錄整理好,特意給你送過來的。”
“我明白這些線索裡都是司徒大人的心血,所以字字細讀,希望能夠看出其中端倪,把那些人一鍋端了,上呈給司徒大人。”顧長明的嘴角一動,露出點似笑非笑的神情,“奈何司徒大人委實著急,居然等不起了。”
司徒岸斜眼看看被自己踢破的房門,真是想有撞牆的心。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著急什麼,等於是正面得罪了顧長明。如今顧長明是此地的主心骨,要是一氣之下跑了,扔下柳家的爛攤子,他該怎麼收拾才好!
“司徒大人,不如我換一間客房,你覺得可行否?”顧長明起身,抬腿,往外走,一氣呵成的行雲流水。
司徒岸哪裡敢攔著,恨不得低頭跟在後面,特別是見到顧長明臨走手中還捏著那幾頁紙。紙上寫了些什麼,他比任何人清楚,沒有太有用的線索,倒是顧長明一開始抓到交予他的八個人,有兩個供出了些線索。
等顧長明轉到小鳳凰另一邊的客房坐下,低頭又掃了一眼紙上的字:“這些沒有用的。”
“柳家到底有什麼!”司徒岸確定自己上了賊船,又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指望顧長明說的全部都是真話。
“足以讓司徒大人在皇上面前可以邀功的東西。”顧長明的手指一鬆,幾頁紙如同折翅的蝴蝶,紛紛落下,“絕對不是這些。”
司徒岸咳嗽兩聲,掩飾住尷尬:“不如長明公子提醒我和手下兩句,這些重要的證據,該去哪裡尋找?”
“他們也在找,對不對?”顧長明一語中的,既然能夠假冒柳竹軒這麼久,他不會相信是為了圖那個不上不下的官職,有些東西只有長期留在柳家才可能獲得,“司徒大人難道沒有派人去看一看那位假冒柳竹軒的到底在赴任期間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