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我盡力就能夠解決的,但是我很慶幸,今天有你在我身邊同我說這句話,心安理得。”顧長明沒有轉過身來,僅僅看著背影都是沉重,“我們還有幫手的,也不用太悲觀。”
柳竹雪始終在旁邊不吭氣,等確定父親是死於釦子的組織,眼圈都紅了。小鳳凰又擔心她會衝動出事,連忙先把人攔著:“柳姐姐,她不是那個下手的人,我們要留著她繼續查問的。”
“我不會隨意殺人的。”柳竹雪咬牙切齒道,“可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她。”
“我們都不會放過她的。”小鳳凰衝著顧長明的背影問了一句,“顧大哥,人關在這裡一定牢靠嗎?”
這畢竟是老溫太醫的府上,人家沒道理派了人手一天十二個時辰幫忙看管一個疑犯。若是提出要送官,又該如何處置?
“牢靠的,老溫太醫留下她,便會負責到底,除非是她的同夥出現,那也要看是幾斤幾兩的。”顧長明當機立斷把釦子從柳家帶過來,想的就是老溫太醫的家宅隔了幾層的關係,便是要順藤摸瓜來尋人,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這麼快速。
那麼他們就還有時間,騰出手來做些其他的應對之策。
“丫頭們在擔心我辦事不利嗎?”老溫太醫從拐角過來,應該是聽聞下人回稟,特意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柳少尹的案子?”
“是,有新的發現,不是異族下手,而是有組織有預謀的。”顧長明指了釦子給老溫太醫過目,“這人便是黨羽之一,用她的話來說,只留下她一人看管柳竹軒,其他人的去向皆不知情。”
“這謊撒得太假,一聽都是問題。”老溫太醫捋了捋鬍子,冷笑道,“你相信?”
“她肯說的只有那麼多,怕是連她自己都不信。”如果只有她一人,那麼方原生又是誰下手殺的?
“回到抓她的地方,守株待兔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老溫太醫給出這麼個建議,“至於這個人,儘管放心放在我這裡,等案子查出眉目,該送往何處再另做打算。”
柳竹雪一聽這話,哪裡還有不放心的道理,又要給老溫太醫行大禮:“此人與我可能有殺父之仇,多謝溫太醫出手相助。”
“區區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知道你心裡頭受了太多的委屈,一切皆是因為你父親的死而起,若是此案翻起重審,你們還要再更辛苦些才行。”老溫太醫語重心長的留下兩句話,“我這裡的都不用擔心,我會幫忙處理好的。”
顧長明琢磨著話中的那幾個詞,老溫太醫看的透徹,深知要翻案絕對不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可他在外行走多年,早已經清楚,這世上不是黑白分明就夠了的,黑與白之間還有很多漸層的灰色。
以往無論是從父親還是從師父那裡接受到的經驗,顧長明能夠想到的只有報官,等官府來審問究竟。如今他有很多不同的手段,可以讓柳竹雪在確定真相之後,親手替父報仇,以平心中猙獰。
“她的同黨必定要回柳家,我們也去,早他一步。”顧長明做出個大膽的決定,“柳姑娘留下來,小鳳凰跟我走。”
“我也要一同前去。”柳竹雪倔強的咬著嘴唇道,“這是我家的恩怨。”
“你要看住釦子,要安慰兄長,還要照顧果子,三事並行只有你能夠做到。”顧長明示意她不用急於一時,人手不夠,必須要精簡著來用。
“一旦查到真憑實據,一定要告訴我。”柳竹雪是個明事理的,頓時退讓一大步道,“顧大哥也說了,有些問題,必須讓我親手來解決才好。”
“放心,我們只負責徹查到底。”顧長明不予小鳳凰解釋要做什麼,怎麼做。每一件都是突發事件,他也只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匆忙回到柳家後院,安靜如常。如果釦子的話不是句句是假,那麼至少暫時留守的人只要她在府中待命,而其他的才是真正做事的下人。
顧長明順著柴房的門,回到帶走柳竹軒的地方,鐵鏈尚在,地上的痕跡表明沒有其他人來過。
“顧大哥,我們需要在這裡等?”小鳳凰有些不太明白。
“這裡怎麼等得到人。你忘記柳竹軒說過的,這些天他統共才見過釦子一個人。”顧長明沒有留戀的往外走,“看起來釦子是專門負責看押柳竹軒的,如果柳竹軒出事的話,會不會有人出手來幫忙?”
“柳竹軒已經在安全的地方,他會出什麼事?”小鳳凰的腦子轉了半個彎,似乎有些明白了。
“既然是關在柴房裡頭,天乾物燥的,柴房落了火星燒起來,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顧長明微微一笑,手一翻,火摺子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