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你這樣去一樣是送死。顧大哥不在,就算知道果子身陷囹圄,你怎麼救,殺進去嗎?別說我和你兩個,顧大哥回來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的。那是官家的地方,不是由得你我胡亂莽撞的。”小鳳凰一想明白,索性死死扣住柳竹雪的腰身。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柳竹雪強行掙脫,車伕見兩人扭打起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上前幫忙,又不知道該幫哪一個好。兩個姑娘都在府中住了很長一段時日,應該與大公子是好朋友,這打起來幫誰都是錯,“那是果子,你才會說這樣的話,換了是顧長明呢,你會不會也說等一等。”
“相同的話,果子曾經也說過,你當時很冷靜的。柳姐姐,我們要救一個是一個,果子冒失而去,絕對是犯了大忌,你不能再做傻事了。你要是說一定要探個究竟,我替你去。我的輕功好得多,去查探一下果子的下落,至少不會被發現,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小鳳凰喊得嗓子生疼,卻見迎面有另一輛馬車飛馳而來,明顯是向著她們兩個人。
柳竹雪顯然也發現了,倒是不鬥氣彆扭,和小鳳凰很有默契的向著另個方向撲倒,就勢滾出幾步的位置,馬車幾乎是同時衝到她們兩人方才站立的位置。
然後,砰的一聲,重物落地,馬車隨即繼續前行,連趕車人的長相都沒有看清。
小鳳凰的心情本來夠壞,又吃了一嘴的土,跳起身抓過腳邊的石頭,恨恨的朝著馬車絕跡而去的方向扔去。要不是她們有武功底子,換了普通百姓,鐵定被馬蹄踩到非死即傷,這裡是開封府,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鳳凰,你先過來看這個。”柳竹雪火氣也大,還是更心細些。起身的第一反應是,此處是顧家的家宅,平日裡很少有外人會特意經過,更何況是扔如此大一包。
“兩位姑娘沒事吧。”車伕終於忍不住過來詢問安好,要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哪個出了事,他都沒法子和大公子交代。
“無妨的,沒有受傷。”柳竹雪定睛去看,又聽那個車伕咦了一聲,越想越不對勁。
“柳姐姐,小心有詐。”小鳳凰以前使過這一招,把個裝了mí yào的包裹扔在地上,旁邊故意散落幾文錢,很快有貪財的人會停下來。
“姑娘,那袋子裡好像是個人。”車伕很是仗義的想攔在兩人前面,“那位姑娘說得對,小心有詐,我先過去看看,若是有任何不對,兩位請及時離開。”
不等柳竹雪回答,車伕爽利的走到袋子前,屏住呼吸將抽繩開啟,大膽的往裡面看。突然他驚呼道:“怎麼會是他,兩位請過來,是與你們同來的那位小哥。”
柳竹雪整個身體不禁一晃,與她們同來的小哥,除了果子還會有誰!袋子從疾馳的馬車上被扔下來,發出的動靜那麼大,裡面的人一動不動,果子到底怎麼了!
她搶過去,幫忙飛快把袋子往下扯,露出果子血跡斑斑的臉,還有身上多處傷口。她的雙手不停發抖,口中柔聲念道:“果子,果子,你醒醒,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饒是她平時膽大,居然不敢伸手去摸一下果子的呼吸與脈搏,生怕一旦碰觸,得到的只有驚天噩耗。
小鳳凰見她的臉色比雪更白,索性把雙指放在果子脖頸一側,又去摸他鼻息:“柳姐姐,他還有氣的,他還有氣的!”
“快,快把他抬進去。”柳竹雪顧不上去想,到底是誰把人從馬車上扔下來,又是從哪裡救了人出來,怎麼會如此精準的扔在了顧家門口。這會兒先救人,其他的盡數拋之腦後。
“姑娘,我認得老溫太醫的藥堂,我去請人。”車伕想過來幫忙抬人,柳竹雪抬頭,小鳳凰抬腳,一前一後很是穩當的把人捎帶進去了,“你們先別動他,搬進屋子平躺即可。”
柳竹雪哎一聲,嗓子顫得慘不忍睹。平時走路那麼穩健的一個人,腳步虛浮,短短十幾步,差點被絆倒三四次,要不是小鳳凰借力使力,早把昏迷不醒的果子重新又摔在了地上。
“柳姐姐,既然能把人送回到這裡,肯定是知根知底的,專門來救果子的。”小鳳凰想要出聲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是幫我們的人。”
“如果是幫我們的人,為什麼不把他好好護送回來,要用如此極端的法子?”柳竹雪把人送回屋中床榻上,倒了清水過來,幫他先擦拭一下臉上的血跡。
小鳳凰一聽這話也是有道理,幫人幫到底,這樣彷彿是破麻布袋一樣的隨地扔,萬一再傷到腦袋腰椎的,豈非好事也變成了壞事。她小心翼翼的猜測道:“興許和你一樣,心裡有些發恨,他明明知道隻身前往會是死路,還要冒冒失失的行動,想要給他吃點苦頭,長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