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晏扶光問道。
季瀛洲一直看著她笑,她回完郵件抬頭,他臉上笑意仍在。
季瀛洲向她攤開掌心,雖不明所以,她但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微涼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挲著,季瀛洲沉吟半晌,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我很高興。”
思來想去還是隻有高興可以形容,那種油然而生的喜悅,細細密密浸潤著他的心。
晏扶光莞爾,自從她答應一起過年,這段時間季瀛洲時常如此。
偶爾會看著她發呆,無論是睡前還是醒來,有時候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家這個字對季瀛洲來說一直有種求而不得的意味。
雖然父母去世以後家裡人給了他成倍的愛,但缺失的遺憾並不會因此而填滿。
在外他永遠是沉穩強大的季總,一直以來他也並不覺得所謂的“家”是他人生的必需品。
直到他心懷忐忑地問邀請晏扶光一起過年,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對“家”一直如此渴望。
這段時間他常常會想象以後的日子,他和晏扶光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會有孩子,還有榴蓮和日蝕。
他人生中缺失的部分一定會加倍給予自己的小家,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渴望付出。
季瀛洲眼裡有些複雜,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晏扶光的手一直被他緊緊握著,貼合的掌心彷彿能傳遞心跳。
“爺爺奶奶都很隨和,他們一直盼著你去,我小叔你是見過的,大伯一家也很好相處,還有我堂哥和堂妹……”
晏扶光靜靜聽著,她能感知季瀛洲的興奮、迫切、還有一點點擔憂,他怕她會不自在。
“別擔心。”
視線交錯,眼底都是對方的倒影,季瀛洲嘴唇開合了好幾次,最後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手臂漸漸收緊,他把晏扶光抱在懷裡,很滿足,但還是不夠。
他只有一個念頭,希望往後餘生晏扶光都在他身邊。
京城郊外的一處莊園裡,季鶴卿正在花房裡擺弄著三角梅,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季奶奶帶著保溫杯來找,見老伴兒樂迷了眼的樣子,笑得不行。
“可別再折騰這些花花草草了,每次你一過來,花匠不知道要花多少心思找補,人家大冬天的開花也不容易,你就行行好放過它們吧!”
季鶴卿不樂意了:“這不都長得好好地嘛,還等著拿它們招待我孫媳婦兒呢,我不盡心盡力看著怎麼行!”
季奶奶把他手裡的小水壺一抽,直接把保溫杯塞過去:“怕的就是你盡心盡力,你少折騰一會兒它們還能開得更豔一點兒!”
季鶴卿年紀大了喜歡擺弄花花草草,就在家裡弄了個花房。
一開始他還興致勃勃自己侍弄,但事實證明他著實沒什麼養花天賦,健健康康的盆栽只要到他手裡就要遭殃。
早先家裡有好幾幾盆君子蘭,結果三個月都沒撐過去,全都壯烈犧牲。
後來季鶴卿索性只養皮實點的花草,比如茉莉、三角梅什麼的,就這也得請個好花匠來打理,不然以季鶴卿的功力,多麼皮糙肉厚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