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馬賽的賽程並不長,只有1200米,直道起跑,直道衝刺,中間只用過一個彎道。
賽程越短越刺激,1200米的賽道平均一分十幾秒就能跑完,幾乎每一秒的身位都不一樣,不到最後關頭根本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所有馬匹入閘的那一刻,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下了注的人更是在心裡默默祈禱,是賺是虧就看這一分多鐘了。
徐啟豪還算冷靜,徐嘉茵已經開始默唸日蝕加油,視線牢牢鎖定在遠方的起跑線上,拳頭都握緊了。
隨著倒數計時結束,閘門全部開啟,本年度的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
十幾匹馬幾乎同時從閘口衝出,雖然身位重疊在一起,但晏扶光還是一眼就發現按時出發的只有十三匹。
過了將近一秒整,最後一匹馬才衝出閘門,正是6號日蝕。
雖然一秒鐘很短,但剛剛那一秒卻彷彿一輩子那麼長。
現場一片譁然,解說也大嘆可惜,今年的新馬賽又有選手“漏閘”了。
也許是不適應賽場氣氛,也許是注意力不集中,也許就是單純的緊張了,但對於1200米的短程比賽來說,起跑慢一秒就意味著起步就已經大幅度落後,很可能跑完全程都很難追上。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400米左右日蝕已經落後前領馬十多個馬位,而12號好運先生已經從出閘的第五位追趕到第二的位置,9號真好彩此時位列第一。
徐嘉茵的拳頭已經捏不住了,雖然開賽不過十幾秒鐘,但在她心裡20萬已經飛走了,哥哥的100萬先不說,晏扶光剛下的重注眼見著就要泡湯。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可哪怕面對這樣的意外,晏扶光的臉色依然沒什麼變化,就好像十幾個身位的劣勢在她眼裡根本算不上劣勢。
就連徐啟豪也看了晏扶光一眼。
他甚至已經想好如果日蝕真輸了,只要晏扶光不提,他一定絕口不提賽馬兩個字,哪怕晏扶光當場黑臉生氣,他也權當看不見。
沒買日蝕的人此時大呼慶幸,買了的人自然罵罵咧咧,所有人都心思浮動,馬背上的戴森更是如此。
這兩天的訓練日蝕表現得堪稱完美,事實證明晏扶光的出現確有奇效,戴森原本揪著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大半。
他不止一次想象過他和日蝕第一個衝過終點的畫面,剛剛放閘之前他雖然一直在鞏固技術動作、想著行進路線、想著如何在馬群中調整身位,但大殺四方的場景仍然時不時在腦海裡浮現。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努力上進了好幾天的日蝕會在開閘時出問題。
大概是太過於興奮,日蝕提前抬了下腿,不小心碰到了閘門,導致開閘的時候它得先把腿放下再蹬地起跑,這一耽擱,他起步時間幾乎比別人慢了一秒整。
短途賽落後一秒起跑幾乎稱得上滅頂之災。
但戴森很清楚自己不能慌,越聰明的賽馬越能感知騎手的情緒,更不用說在他心裡已經成了精的日蝕。
戴森穩住身型,有節奏地揮動馬鞭,提醒日蝕逐漸加速,不管怎麼說他對日蝕的絕對速度還是有信心的,只要接下來不出意外,趕超對於日蝕來說並非不可能。
戴森的內心如何百轉千回日蝕並不知道,但它只清楚一件事,它要第一個衝過終點,有人在終點等它。
興奮肯定是興奮的,不然也不會踢到閘門,但起步就落後這種意外日蝕根本沒放在心上。
在它眼裡今天的任務就是戰勝在場的十三個渣渣,既然落後了,那就跑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