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兒,你去統計城內傷亡如何。如有必要,便將我蘇家庫房開啟,取靈藥奇草救人。”
聞言,蘇文連忙點頭,又驚懼的看了一眼陸塵,這才踉蹌著離開,去尋來幫手一起統計城內傷亡。
待得手臂完全恢復,蘇千烈才撥出一口濁氣,抬步走向陸塵,面上嚴肅,眸中寒光流轉,是要殺人一般。
陸塵見他走來,想要後退,逃走,卻根本提不起分毫力氣,爬也爬不起來。
待得蘇千烈走到近前,他將雙手負於身後,表情沉重卻再也不敢顯露任何氣息壓迫。他猜得到先前有刀芒針對他一人,便是因其一身氣息太過強盛而壓迫面前之人,方才使得對方心中恐懼,引得那刀將他當作敵人,迸發殺意。
“年輕人,那刀,你是由何處所得?”
“我...我...”
陸塵輕顫幾下,一身血痕,卻不知自己究竟應當如何回答。也或他知道如何回答,卻難以說出。
斷刀氣機殺人,煞氣懾魂,縱然此刻陸塵也在恐懼顫抖。
人的神經終歸有著極限,接連的刺激,總會讓脆弱的地方輕易崩斷。只此刻,陸塵體內命淵中金字才終於漸漸收斂所有光芒,而那斷刀亦完全恢復沉寂,如同凡物一般。
那莫名可怕的殺意消失不見,陸塵身體也終於一鬆,當即白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見狀,蘇千烈面上露出些許凝重。
那刀氣息太盛,陸塵又不過御元境修為,縱然修非凡煉體之法,卻也不能承受。而如此之刀,甚為妖邪,縱然認定陸塵為主人,卻也並非他隨意便可駕馭。若此刀完全爆發,或許還未殺敵,陸塵便會承受不住,成其刃下亡魂。
“此刀...為殺人而生,為殺人而成。以天下萬般鮮血為靈,以殺戮之煞為魂,以亡命怨恨為魄...它,竟然真的又現世了。只,為何要現世...”
蘇千烈仰頭長嘆,亦咬緊牙關。他面上複雜,又似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濃郁的恐懼。
陸塵就躺在這裡,那柄刀也在他的身上,然蘇千烈卻不敢輕舉妄動。先前那刀芒為何會忽然停住,又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脆弱,他至今仍舊不知,唯有一聲僥倖以作解釋。而如今若要隨意觸動,說不得會再引刀芒迸發。幸運並非常在,也許下一次便真的會喪命於此。
風來,雲湧,悶雷陣陣,有大雨將至,洗一城血紅。
不多時,蘇文便重新回到此處,亦有幾位長老跟隨其身後而來,面上表情有說不出的怪異。
“如何?”
蘇千烈並不回頭,只仰頭看著天邊烏雲壓城而來,開口問了一聲。
聞言,蘇文面上表情更加複雜。
“城中十萬人...傷十萬,未有死亡。”
轟!
一聲驚雷撕裂長空,大雨滂沱,頃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