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拖著疲憊的身軀順著蜿蜒小路一直走,從小路上能看到懸崖下,朦朦朧朧的雲霧飄蕩在山體周圍,半邊沒入地平線的夕陽盛放出萬道霞光,霞光照射下,白雲變成了紅霞,照射在時雨的身上,臉上,時雨變成一個“紅人”。
如此美麗的景色,時雨卻無心觀賞,若是從前,他肯定跑到懸崖邊去坐上一個下午,但現在,他只想三件事:吃飯、喝水、睡覺。
小路的一端似乎一直沒有盡頭,時雨沿途翻越了一個一個的小坡,繞了一個一個的彎,卻一直不見房子,回頭已看不見青鸞殿的影子,他已有了些迷茫,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了,但還是繼續走著,心裡想著,再走一會兒,若還不到,就轉回去。
天色漸漸暗淡,霞光收入了地平線之中,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到了,前面有坡度較急的小山坡,時雨只能繼續前行,他現在最不想爬山,即使是這樣看起來並不高的小山,都讓他感覺異常疲憊。
時雨還是爬上了小山上坡,從山坡上往下看,時雨頓時咧嘴一笑,如釋重負,坡下一排排的木屋顯得尤為整潔,這應該就是記名弟子居住地地方了。
縱觀此地全貌,木屋自不必說,整整齊齊,目測應該滿一百間,暗合了招收一百名記名弟子的安排,木屋東北角有個水潭,裡面的水正是時雨現在最需要的,他已經渴了一個下午了。
除此之外,整個居住地呈一個窪地狀,偏居於山崖邊上,四周被山體包圍,如同一個早完美的牢籠。
時雨走下坡,來到屋子前,發現屋子都是排著號的,從第一間往後排,印證了這確實是為記名弟子所準備的居住之所。
原來所有的屋子都是沒有門的,門不是被卸下來了,而是從木屋建起之初就沒有門,四周安安靜靜,屋裡也沒有一點動靜,想是都休息了。
時雨也沒有去打擾任何一人,他先來到水潭邊,俯下身子去喝水,隨便將自己手上的血跡也清晰乾淨,爬山時十指並用,都已磨破出了血,不過好在已經不疼了。
水已喝飽,但是飢餓感還是沒法消除時雨只好到屋中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入口的東西,先填填肚子。
他找到第六十七號木屋,這是獨屬於他自己的屋子,走到屋中,屋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再沒有其他任何一件東西,簡陋的如同剛被洗劫了一般。
時雨嘆了一口氣,希望化為烏有。
“也罷,餓一餓又何妨,天色已晚,就先將就一晚,明天早起再去找吃的吧。”
時雨說完,往前一撲,撲倒在床上,他現在不光餓,還非常困,身子一沾床,眼皮就像關上的大閘一樣,睜也睜不開了。
時雨睡著了,正面朝下,臉貼著床,雙手攤開,呼吸均勻有力,一倒頭便睡著,他已經累極困極,只有用一次大睡才緩過勁來。
一夜靜謐。
第二天一早,在飢餓中睡著的時雨,也在飢餓中甦醒,但攪擾他清夢的卻並非飢餓感,而是外面的聲音。
道宗記名弟子聽令;道宗記名弟子聽令。
外面傳令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將所有人都吵醒。
時雨一把爬了起來,發現自己渾身痠痛,昨日的勞累,並未因一夜的休息而化為烏有。
他強行爬了起來,跑出門去看,在一塊方石之上,站著個人,身穿道袍,英姿颯爽,喊話的正是此人,只是他的道袍與時雨的似有不同,時雨的道袍是灰色的,而他的道袍卻是黃色。
所有的記名弟子聽到傳令後,都從屋裡跑了出來,仰望著身著黃色道袍之人。
此人看時機成熟了,開始對大家講話:“道宗三年一次的記名弟子招選已經圓滿完成,爾等既已入得我道宗,被納為記名弟子,說明你們自有過人之處,師兄在此向你們表示歡迎和祝賀,並代表道宗賞賜你們一人一粒人極丹。”
身穿黃袍之人說完,輕拍了一下懸於腰間的一個小口袋,頓時從中非出一粒一粒的丹藥。
丹藥飛下來,飛到每一個記名弟子的身旁,時雨身邊也有一粒,他伸手去摘下,丹藥就到了他的手中。
此時,黃袍師兄又發話了:“眾弟子,拿到丹藥就儘快服下,此丹對你們修練大有益處。”
時雨張開嘴,一把將丹藥送入嘴中,嚼也沒嚼就吞下了,也沒嚐出什麼味來,丹藥嚥下肚後,他這才想起來,應該咬一口的,但是真的是太餓了,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有點吃的就快速服下,成了一個自然反應。
一粒丹藥根本滿足不了時雨的肚子,吞下後就如同石沉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有些難受,心想:這樣的丹藥我能吃下一千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