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明哲保身,並沒有錯”。尹素錦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可語氣還是帶著幽怨。
呵!
陸老太爺冷笑,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尹素錦一眼,想到了什麼,說:“對了,你父親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嗎?”
當年,尹素錦的父親被親信陷害,不但架空了整個尹氏,還誣陷尹素錦的父親以不法手段獲取暴利,眼看著一輩子的心血即將毀於一旦,尹素錦的父親承受不住,他留下遺囑將爛攤子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便縱身跳了江,幸虧當時有目擊證人,否則這麼多年都找不到屍體的話,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是金蟬脫殼。
“沒有,不過三十年了,什麼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尹素錦的語調有些淒涼,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個面目和善,對她最後的男人。
“也是”。陸老太爺的話似乎還有別的意思,不過尹素錦沒有多想。
“那沒什麼事我先上去了”。尹素錦知道陸老太爺還有話,不過她不想聽。
“等一下”。她剛轉過身,陸老太爺出聲阻止。
“既然已經懲罰過陸雲柬了,這事就算了”。果然,不出尹素錦所料,陸華庭求助了陸老太爺。
“算了?”尹素錦頓住,她不滿的攤了攤手,覺得無語,她沒想到陸老太爺竟會為了保一個私生子,而放棄了躺在病床上的路陸老太爺。
是她忘了,陸老太爺是個商人,他會權衡利益的,如果陸歸南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話,那麼陸雲柬便成了陸家的唯一的繼承人,雖然他一無是處,可他身體裡畢竟流著陸家的血,總比把這麼大的家業拱手送給外人強。
“我為什麼要算了?他害了我兒子,他就要付出代價”。尹素錦咬牙切齒。
“他是罪魁禍首,可他現在是陸家唯一的血脈了,你難道想讓陸家斷子絕孫嗎?”陸老太爺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什麼叫唯一的血脈?我兒子還沒死那”。
“沒死那”。尹素錦失控,她渾身顫抖,眼神裡充滿了仇恨,從這一刻,她決定了陸家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會放過。
“太太”。李嬸聽了,上前一步,伸手扯了扯尹素錦。
陸老太爺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並沒有表現不悅,他退了一步說:“是我說錯了,不過現在歸南躺在病chung上不知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如果陸雲柬再出事的話,旁人肯定會趁機鑽了空子,我只是想讓陸雲柬先替歸南守著陸家的家業,等他醒過來,再處置陸雲柬不遲”。
“我兒子他不稀罕”。尹素錦不領情,冷冷的拒絕。
“你……”。陸老太爺怒了,他握著柺杖敲了敲地面,像平常一樣,他以為還會有用,可尹素錦早已什麼都不顧了。
“這麼多年我對您也算是言聽計從的,從未求過您什麼,我現在只求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以”。尹素錦沒有把話說絕,陸老太爺畢竟是長輩,她的父親從小教育她無論什麼情況下也要尊重長輩。
“你要是想教訓陸雲柬也可以,不過等歸南醒過來也不遲,他……”。陸老太爺的話沒說完,尹素錦便打斷:“我等不及了,我一天都不想等,而且不光是陸雲柬,還有陸華庭和他那個愛人,我都不會放過”。
陸老太爺從未被人如此駁過面子,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片刻,才說:“你就不怕我反過來幫他們?”
“怕,當然會怕,不過您放馬過來,我雖養在深閨多年,可您別忘了我的父親是誰?有陸句話怎麼說的,龍生龍鳳生鳳的”。
“不過這話不適合您,可能是陸家的基因突變吧,您的兒子是個草包,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尹素錦一字一頓的說,心裡無比暢快。
說完,她快步跑上樓,找出行李箱隨便收了幾件衣服,還有一個資料夾,又匆匆的下了樓。
“您保重”。尹素錦彎了彎腰,算是斷了這三十多年的情分。
關門聲響起,陸老太爺半眯著眼睛,他揉了揉太陽穴,側頭對管家吩咐:“去把當年的那個目擊證人帶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