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要是還活著的話,應該比您小一歲的”。陸輕風說著尾音便開始發顫,她抿了抿唇,勉強的勾了勾嘴角。
張姐似感同身受般的伸手拍了拍陸輕風的肩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
“您呢,有孩子嗎?”陸輕風隨口問道。
“有啊”。張姐說話時語氣有些惆悵,她落寞的垂下眸,眼梢閃過一絲自嘲。
“一兒一女”。
“好福氣”。陸輕風發自內心的感嘆道,她這輩子親情寡淡,所以聽說誰家庭幸福總是很羨慕。
“哪有什麼好福氣,都是一些孽債”。張姐轉過臉去,卻還是被陸輕風看到她抹淚的動作。
陸輕風學著剛剛張姐的樣子,抬手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張姐立刻笑著說:“瞧我,眼淚窩子淺的很”。
“適當的流淚有助於身體健康”。陸輕風說著不知從哪聽說的歪理,張姐卻信以為真的不住的點頭稱是。
張姐又留了一會兒,實在扭不過陸輕風,才在將她扶到床上躺下之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千叮萬囑讓陸輕風有事一定要給她打電話,她一定會立刻就到的。
雖然和張姐只是僱傭關係,可張姐對陸輕風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卻切切實實的在她身上感到了親人般的溫暖與關愛。
張姐走後,陸輕風躺在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腦子裡全是杜知薇的臉,忘不掉也趕不走,於是她煩躁的翻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本書來翻看。
匆匆的翻看了幾頁,陸輕風便又沒了心思,她皺起眉扔掉書,便縮排被子打算睡覺,她在被子裡翻來覆去了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不過多久,陸輕風忽然感覺脖頸出一緊,隨即她睜開眼睛便見杜知薇的天放大了數倍出現在了自己的眼睛,她張開嘴想說話,卻發現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杜知薇還是那年陸輕風離開時的樣子,身上穿著藍白校服,長髮高高的束起,光潔的額頭上長著一顆明顯的黑痣,這麼仔細一看眉眼竟和陸歸南有些相似。
她的表情陰狠又夾雜著一絲暢快,她雙手死命的掐著陸輕風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喊著:“去死吧,你這個無恥的小偷,你去死吧”。
“杜知薇,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陸輕風握著杜知薇的手腕,不斷的來回搖晃著腦袋,可一切都是徒勞的,她只感覺口乾舌燥的厲害,眼前也越來越暗。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啊”。陸輕風尖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來,她睜著眼睛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看了良久,才嚥了咽口水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一層薄汗。
她閉了閉眼睛,等再次睜開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她嚇得身子下意識的向後一縮,臉上也慘白沒有血色。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火紅色的霞光透過窗子照在陸歸南的身上,將他全身覆上一層不真實的虛影兒,他垂首而立,目光深切而又沉著,他不知在想什麼,一張俊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
陸輕風看著陸歸南,她沒有問他問什麼會出現,她只是伸出手去握住陸歸南的之間,用怯生生的語氣和他說:“陸歸南,我怕”。
這句話瞬間便上陸歸南周身的寒氣散去,他抿了抿嘴沉默的坐在了陸輕風的身側,他的目光始終停駐在陸輕風的身上,陸輕風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下話,所以在腦子迅速的想了一下在醫院遇見杜知薇的事該不該說,畢竟那是他真正的親人,她最怕的是陸歸南會拋下她。
“說,怕什麼?”陸歸南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同時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陸輕風沒有給他機會,立刻又攥緊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