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婆子揮動著胳膊,罵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缺了一顆門牙的老臉上,吊削的三角眼眼底閃動著狠厲勁兒。
楚嬌嬌首當其衝,被噴了滿臉的唾沫星子。
一股難聞的大蒜味兒撲面而來,險些嗆著了楚嬌嬌。她趕忙屏住呼吸,還是無法抵擋那無孔不入的怪味兒竄入鼻腔。
拜託,講點衛生好不好?
說話帶標點符號,還要不要人活了?
“你幹嘛啊?”
她沒忍住,叫了起來,一把抹去滿臉的唾沫星子,眼角餘光對上覃婆子錯愕的眼,趕忙衝著她笑了笑,努力從她懷中掙脫開來,怯生生地呼喚:“我不聽我不聽、不聽……娘,我好餓……”
一句話,立刻讓覃婆子停下了咒罵,著急地湊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孃的嬌嬌餓了?”
見她點點頭,這才鬆開了她:“也是,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你別急,灶上蒸著雞蛋羹,馬上就能吃了。”
得了自由,楚嬌嬌偷偷鬆了口氣。
覃婆子絲毫沒有察覺她的異常,幾步衝到門口,將門拉開,張口就罵:“四郎家的,你作死偷懶半天不吭聲哪?自家男人都看不住的遭瘟貨,讓你做點小事也磨磨唧唧?沒看你小姑子傷得厲害,需要補充營養,還不看看雞蛋羹好了沒?老孃警告你,那些雞蛋羹都是嬌嬌的,你個懶屎的慫貨膽敢偷吃一口,看老孃不打斷你的狗腿!”
罵人的話她張嘴就來,噼裡啪啦一長串還不帶歇氣兒。
楚嬌嬌目瞪口呆!
雖然覃婆子之前也罵得厲害,還噴了她一臉標點符號,總的來說還帶著疼愛的語氣,還能勉強接受。
眼下這麼生猛粗痞的農村罵人詞彙,著實把她嗆得厲害。
旁邊的小奶包更是嚇得不住的抖。
眼底噙著淚花:“奶,我娘剛才在餵豬,她沒偷懶……”
“餵豬咋了?難不成餵了豬食就成了精貴人?是腿瘸了腦子還壞了不成?”
覃婆子三角眼一豎,伸長了脖子朝著外面就罵:“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而已,仗著四郎替她撐腰就翅膀長硬了不成?還以為自己是穿金戴銀的大家閨秀呢,嫁進了我們楚家,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我這當婆婆的罵你幾句,你就得給老孃好好記著。惹毛了老孃,看老孃不拿鞋底板抽死你!整日裡耷拉著一張棺材臉,一副人畜無害的可憐樣兒,背地裡卻變著法子挑唆壞了我老楚家的種……”
她似乎還不解氣,一臉憤怒,指著小崽子的鼻子又罵,“還有你!還敢對你奶大呼小叫的,長輩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誰教你的規矩,不像話!”
她罵得厲害了,嚇得小奶包兜著的兩泡淚哪裡還包得住?
滾出眼眶,撲簌簌往下落。
偏又不敢哭出聲兒,一抽一抽的好不傷心。
楚嬌嬌:“……”
這張嘴著實夠厲害了!
這一溜兒罵人的話說完連停頓都省了,中間還不帶換氣的。
實在是……
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