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大約過了小半時辰,秦王終於聽見了一陣貓啼般的哭聲。
這孩子聽這聲氣兒就是先天不足啊,秦王冷笑,他又想起鄭貴妃曾經夭折的那個孩子,而正是那個孩子的夭折註定了他悲慘的人生。
秦王起身,直接步入產房。
好容易生下孩子的鄭貴妃此時已經昏睡過去,大夫剛經診脈說了一句“娘娘只是太過疲累並無大礙”,但見秦王已經闖進了產房,大夫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他雖知道貴妃腹中胎兒生父究竟是誰,但仍然固執的把貴妃和秦王看作母子關係,他闖產房是為了救貴妃的性命,是不得已,
但秦王也闖產房,儼然便是大不敬了。
吳氏也把秦王怒目而視,搶先一步出來,推了秦王一把,這才讓秦王止步外間。
“殿下可還知道體統二字?”吳氏柳眉倒豎。
“吳宮人莫不是忘了才人姜氏此時還在秦王府分娩?雖說有良醫正和穩婆遮掩,不過姜氏順利分娩後,宗正寺必會派遣官員來秦王府核察,以便皇室後裔登入玉牒,這孩子晚一刻送去秦王府,便多一分風險,我為何這麼著急,難道不是為了保住貴妃娘娘的性命?”秦王輕輕一笑。
“可貴妃甚至還不及看小殿下一眼!”
“吳宮人,只要順利渡過這一關劫,貴妃還有的是時間與這孩子享天倫之幸,吳宮人乃理智謹慎的人,應當懂得利害分寸。”
吳氏無話可說了。
只好叫宮人福安抱著孩子,低低幾句囑咐。
這宮人福安便是早前因秦王心安理得落座對其怒目而視那位,雖不敢違逆吳氏的囑令,此時仍然把秦王狠狠瞪了一眼。
“小殿下我已讓福安悄悄從角門送出,交秦王府的接應之人,殿下也速請回吧。”吳氏冷然道。
“那位大夫和穩婆,吳宮人應當知道不能留活口吧?”秦王又是一笑。
“穩婆也就罷了,大夫卻是魏國公的親信!”
“鄭秀已經死了……”秦王逼近吳氏,捏了吳氏的肩膀,嘴唇湊近吳氏的耳鬢:“躲什麼躲,你一個半老徐娘,莫不是還以為孤王會為你姿色所動有意輕薄不成?你應當知道,這次別苑有貴妃在,外人自然不敢窺探,可要是貴妃產子的訊息是從這別苑裡的人嘴巴里外傳,秦詢有所耳聞的話,對貴妃而言是何等滅頂之災?一個失了勢的妃嬪,和一個大權在握的太子,在皇上心目中孰輕孰重?事態已到如此危急關頭,稍有大意,那才是真正的滿盤皆輸。”
秦王大笑而去。
於是弘復十三年四月初一,秦王諳側妾姜氏終於再誕皇孫,而在宮外別苑靜養的鄭貴妃這日突犯疾症,清早,宮人吳氏請秦王至別苑安撫貴妃,秦王直到聽聞姜氏順利誕下子嗣,才趕回秦王府。
次日,秦王親自往乾清宮報喜。
又次日,秦王往貴妃居住別苑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