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是……”怎麼避開了她的視線,無聲無息便“從天而降”?
春歸緊跟
著又看清的是,蘭庭手裡不知從哪處攀折的花枝,是紫葉春桃,枝虯芳重,極其適宜瓶供,於是便不問完那話,忙接過,小心插入歸來時已經蓄好養水的一把梅瓶裡。
這真是,連她蓄水的事兒都在蘭庭的預料之中了?這心有靈犀得,還真是讓人歡呼雀躍。
“正是為了順道折此花枝,所以走了角門。”
角門不遠就是小廚房,有僕婦值守看著爐火長溫熱水,大爺一叩扉,僕婦自然會拔栓放行。
難怪她盯著“正道”望穿秋水,結果被趙大爺悄無聲息的“偷襲”了。
春歸聞一聞蘭庭的衣裳,淡淡一股酒味,不過看他眼神清亮,步伐端莊,就知道果然未曾過量,又欲將剛好放得溫香的茶水遞給蘭庭解渴,才一轉身,腰上就被手臂繞住了。
鼻息裡的酒氣更濃,撲打在春歸的耳鬢。
“輝輝還沒應我,為何長嘆?”
大奶奶已經完全忘記了除夕夜時她醉酒後的種種言行,甚覺如此的親暱已經許久不曾經歷,忽然間便丹田發熱心跳急促,身體下意識放棄掙扎,唯只有嘴巴上強硬:“就不許我偶作無病呻吟啊?”
“無病呻吟何妨,但身側無人傾聽,呻吟何用?”
這絕對是一句葷話!
任憑大奶奶如何的厚顏,此時也難得覺得有了羞恥心,去扳腰上的手:“大爺是真喝大了!”
蘭庭順勢鬆開了手,但不待春歸逃開,又把人一勾,這回成了“面面相覷”。
“有勞大奶奶賢惠一次,替我解酒了。”他笑得似乎輕挑,眼底卻格外深遂,還染著烈酒味息的薄唇,在女子的櫻唇上淺嘗輒止,他閉著眼,烏睫安安靜靜垂畫下眼瞼處的陰影,似連鼻息也剋意收斂了:“我們終於回家了,輝輝。”
有那麼一瞬,春歸竟覺眼角酸澀得厲害。
她幾乎是帶著淚意吻上去,唇和唇相遇的一刻間就主動喪失,徹底被蘭庭圈進了懷抱,原本踮起的腳跟也不知何時放了下來,但仍然覺得站立不穩,到後來……當睜開眼時,只見蘭庭忘情的神色,眉心微蹙眼中昏沉,微張的薄唇滾燙的呼息。
她摟緊了他,也忘情的給予迎合。
彷彿一齊墜入了深淵,深淵裡卻是一片溫暖寧和。
——
蘭庭和春歸回京,他問弘復帝討來的長假仍未結束,因為不急著工作,晨昏定省便沒了藉口免除,又正巧趙江城這日休沐,所以父子間便有了“久別重逢”。
春歸自然也要跟著蘭庭一齊去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