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家夫妻兩是怎樣相處,外人也的確知之不詳,方母確然沒有詆譭中傷之意,但則說不定也是相當然。”春歸竟然也附和蘭庭。
周王這才醒悟:“所以我們爭論什麼呢?究竟彭氏有無嫌疑?”
“也不是完全沒有嫌疑。”蘭庭道:“起初費厚誤會咱們是婁氏綢莊來人,顯然作出維護彭氏的舉動,咱們而今,已知費聰與婁氏綢莊四管家交情甚篤,且費聰因為費惠的夭折,幾乎與費厚鬧了個父子反目,費厚應當認為婁氏綢莊只要遣人前往桃源村,必定會對彭氏不利。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認為?”
“倘若費惠真是急症夭折,與彭氏何關?費厚為何急著維護彭氏?”
“做賊心虛。”周王斷言。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蘭庭道:“費聰與婁氏管事交好,甚至不需花耗錢財就能促成費惠中選,他真懷疑妹妹是被彭氏謀害,讓婁氏綢莊解除僱約更加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為何沒有這麼做?”
“是啊,為何呢?”周王也頓生疑惑。
“他想復仇。”春歸道:“一定是想復仇,先打消彭氏的疑心,待彭氏之女當真去了婁氏綢莊……”
“謀定而後動!”周王蹙緊了眉頭:“這不是復仇,這是把他自己也搭進了地獄。”
春歸有些狐疑地注視周王,一陣後才相信了周王當真是為素未謀面的費聰擔憂,但仍然不無猶豫:周王是當真反對費聰這種有違國法,私下復仇殺傷人命的行為?
於是故意說道:“倘若當真無法證實彭氏行兇,費聰用這種方式復仇,總歸勝於讓一母同胞的妹妹就這樣含冤九泉。”
“這話不對!”周王義正言辭的反駁:“先不說彭氏是否真兇,就算彭氏的確是真兇,可她的女兒卻並沒有殺人,雖然是獲益者,但也不應承擔以命相償的罪責。更不說私殺人命,費聰的人生也會毀於一旦,這起事端,三名無辜死於非命,真正行兇的人卻還逍遙法外,這不是復仇,甚至不能稱為玉石俱毀,必須阻止費聰有如自尋短見的行為,彭氏若真乃兇手,應當想辦法將她繩之以法!”
待議事暫且告一段落,蘭庭拉著春歸避開周王說話:“輝輝還在試探殿下?”
“試探著試探著才能安心。”
蘭庭:……
無奈苦笑,看來他家娘子還真不信任他的眼光,不過倒也不能怪春歸多疑,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事,春歸也只不過關心則亂罷了。
這晚上春歸終於抽出空來“接見”渠出與費惠,而讓她欣慰的是費惠總算沒有繼續“嚶嚶嚶”,但仍然侷促耷拉著頭結結巴巴的把話說不完整,春歸大失耐性,瞪著渠出質疑:“不是說魂靈一旦擺脫凡胎肉體,就能恢復神識?費惠雖是豆蔻之齡就不幸夭折,這魂靈卻也經過了幾番輪迴吧,怎麼連句話都羞於說完?!”
“嗨,顧宜人這回也真是不走運,我也是好容易才問清楚小惠,原來她魂靈初聚時,第一回投胎歷世,就是個被爹孃慣壞了的飛揚跋扈的貴女,一鞭子抽死了個小孩兒,沒想到那小孩兒竟然是神女歷劫投了凡胎,這下好了,那神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搞得她跟著幾番輪迴都是以夭折告終,妄執一世接一世,到底沒有魂飛魄散,只她第一回投胎雖然活得長些,被嬌寵著到死也不知事,後來都是沒成年就夭折,幾回都險些魂飛魄散,才養成了這樣的性情,沒辦法,顧宜人和她說話,還當溫柔一些。”
春歸:……
感情這位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