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丹陽子必為魏國公驅使,否則魏國公哪裡有閒空搭救何氏?
看來還得編個理由提醒蘭庭萬萬不能對丹陽子放鬆警惕,此人可不是像莫問一般靠著坑蒙拐騙謀生的神棍,既會救人又會殺人於無形,且聽高皎的說法,丹陽子助著太子妃回到慈慶宮務必是因太孫指令,丹陽子要真是魏國公的人,就不可能效忠於太孫。
或許丹陽子會成為廢儲的關鍵?
可惜丹陽子長居宮城,沒辦法安排渠出前往盯梢。
“你在魏國公府就沒聽人提起過丹陽子?”
“自是有人提起過,承恩伯就提醒過鄭秀丹陽子的重要性,但鄭秀卻不以為然,說什麼道醫而已,皇上雖說信任他,卻不可能放縱道醫妄言國政,壓根就沒把承恩伯的提醒放在心上,我這幾日心裡也犯嘀咕,丹陽子應當是和鄭秀早有勾結,但為何鄭秀卻對承恩伯這樣說呢?彷彿連承恩伯都不知道丹陽子和魏國公的聯絡。”渠出說道。
幾條線索,似乎確然纏繞又衝突矛盾,春歸一時也無法摸透真相。
“罷了,還是待新歲過後你再去魏國公府盯著吧,橫豎鄭秀就算和丹陽子有所勾結,卻連對承恩伯都沒有透露,怕也不會和另外的人提起,一時半會兒的你怕也察不出新的線索。”
渠出都已經打算穿牆而過了,又從牆裡退了回來:“魏國公府近日倒也有件蹊蹺事兒,是永嘉公主,她聽說了她那當作心肝般疼愛的兒子鄭英險些被江珺寶給傷著,且江珺寶並沒有受到重懲,竟叫囂著讓她的相公鄭世子闖去安陸侯府要人,說是要親自重懲寶姑娘,鄭
世子倒是個講理人,說鄭英並沒有被傷著,反而是鄭貴妃小題大作,燙傷了江珺寶的手,哪裡還有必要不依不饒,永嘉公主用極其厭恨的目光直盯著鄭世子,譏損他懦弱無能,把鄭世子氣得火冒三丈,喊道‘我若是不懦弱……’又只喊了半句,就把下半句給吞嚥落腹了,冷著臉扔下一句‘建議公主還是好自為之’,甩手走了。”
渠出來了一個大喘氣:“永嘉公主當日便去了秦王府,我也沒法跟著她,不知她為何在氣怒之時往秦王府去,總歸永嘉公主隔了一日回家,雖還是氣怒難消,卻再不提去安陸侯府懲誡的事了,就是入宮去把她的一雙子女接了回家,抱著鄭英整一日都不捨得撒手,寸步不離的照看,倒是那巧姑娘,被罰了兩日的跪,還是鄭世子聽說了氣沖沖去拉了女兒起來,帶給魏國公夫人照看,我聽他一個人喃喃自語的抱怨,說什麼恬不知恥就罷了,竟連親骨肉都苛責。”
“恬不知恥說的是永嘉公主?”春歸也覺奇異。
“可不就是,只鄭世子沒敢當人面說,就是暗地裡頭自己在那兒抱怨,我瞅著永嘉公主和鄭世子這對夫妻可不像琴瑟和諧的樣兒,按說這樣的話,永嘉公主又何必住在魏國公府呢?她可是弘復帝的長女,大婚後理當擁有自己的公主府。”
春歸也覺奇異,她是聽易夫人一回閒聊時提起,鄭貴妃原本並不贊同侄兒婚配公主,尤其永嘉雖說是在永寧宮長大,性情似乎並不討鄭貴妃歡喜,錢昭儀雖然是永嘉名義上的母親,但並不會為了永嘉得罪貴妃,後來還是永嘉自己對皇帝開了口,說是因為鄭貴妃的緣故,見過幾次鄭世子,芳心暗許,永嘉還說願意和鄭世子一同盡孝,侍奉高堂父母,自己提出了不另建公主府的請求,這樣才終於打動了鄭貴妃,認為即便侄兒娶了永嘉,永嘉也不敢在魏國公府擺金枝玉葉的架子,這樁婚事才如了永嘉公主所願。
縱使是鄭世子納了不少姬妾,永嘉公主因愛生恨,卻也不應是斥責夫君“懦弱無能”吧,更不提鄭世子對永嘉公主那句“恬不知恥”的評價了。
這夫妻兩個,哪裡像是外間傳言那般情投意合,看上去倒像反目為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