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要讓逕勿在秦王、八皇子、十皇子中擇一而輔,十皇子是最先被剔除的人。”春歸道。
“的確。”蘭庭用下巴頷磕了磕自己的手腕:“秦王雖缺剛毅,但此時看來性情還算仁厚,八皇子年歲還小,但至少也能看出性情並不像太孫一般乖戾,要若魏國公鄭秀所圖並非專權壟勢把控朝政,還有幾分是以社稷為重勵圖改制的志向,並不是說我們與他就一定為敵。”
“逕勿與五、六兩位殿下交好,難道就沒想過……”
“私情歸私情,不能和國政朝綱混為一談,尤其是當我現在還不能斷定馮公遇刺、樊家滅門兩起案件的幕後真兇時,究竟輔從哪位皇子更加不能輕率,不過這其實也並不用急於一時,謀儲原本就應放在廢儲之後考量。”
在沒有決定之前,蘭庭並沒洩露六皇子的圖謀和結盟意向,縱便是對春歸也暫時不想提起。
“沒幾日就到聖德太后壽誕了。”他再次提醒春歸:“對惠妃勢必敬而遠之小心提防,且太子妃及宋國公一定不會束手待斃,這次太后壽誕說不定會有變折發生,輝輝入宮定要警慎。”
結果這晚春歸到底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提起桑家大宅,也實在不知應當怎麼自她的口中合情合理提出這一線索,深思熟慮後剛下定決心再次利用莫問,還沒來得及密信相告,沒想到的是樊家命案就已經有了重大進展!
仍是蘭庭在次日晚間帶會的訊息——
原來早在馮莨琦遇害,皇帝下令廠衛徹察之後,桑家大宅就已經浮出水面,不過因為那時皇帝並沒有痛下決心,這件事情一直隱而未曝,但主察此案的錦衣衛鎮撫使陶嘯深已經針對桑家大宅佈下天羅地網,只待一聲令下便能將這夥實為宋國公蓄養的死士一網打盡。
又兼那位讓蘭庭捱了鞭子的豪奴高管家,被大理寺逮拿歸案之後判了個杖責充軍,不過還未懲罰,施推官在蘭庭的提醒下就向大理寺卿提出由順天府刑問高管家的申請,原因是此人也許是柴胡鋪滅門慘案的知情人。
連廠衛都得令務必配合,大理寺卿哪敢拒絕?當即便把人犯押送順天府。
那豪奴原本就對杖責充軍的重懲大存畏懼,幾乎認定自己當那百杖之後就難保性命,就算饒幸還能苟延殘喘,也萬萬挨不過那漫長艱苦的充軍路途,他已是心如死灰,哪裡還能捱得住刑問?沒等順天府衙役的鞭子抽在身上,立即就招了。
他印證了宋國公府確然有個下人姓郭名得力,也確然是高世子從大名府帶回,一度極得高世子信任,幹了一段兒時間的家丁護衛,後來便被高世子外派而不知去向。
已經至少三年,郭得力都未在宋國公府裡露臉了。
雖說豪奴的證供並不能坐實高瓊的罪行,但也印證了高瓊和滅門慘案的確相關,皇帝聽聞案情稟報,終於下了“一網打盡”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