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就在這家店買了一筐的榆莢餅,就算是帶回太師府的禮信了。
老太太尋常口味偏重,更愛吃肉食,不過捧場的嚐了半塊,不知為何神情竟然有些鬱郁,春歸於是提心吊膽,從躊躇園出來後悄悄問蘭庭:“味道不至於這樣差吧?雖說比不上那些山珍海味,但我嘗著也還鮮美可口啊。”
蘭庭沉吟一陣,拍了拍額頭:“是我疏忽了,祖母幼年時受了不少苦難苛磨,聽說一度都是粗衣陋食,怕是被這榆莢餅勾起了舊事,這才不愉快。”
“祖母的出身,不是也是勳貴府邸的
高門閨秀?”
“祖母幼年失怙,先尊的爵位一度被叔父承襲,兄妹二人也靠叔嬸養育,不過因為那時安陸侯府已然勢衰,叔嬸又有心苛薄,故而很受了一些苦楚。”
原來老太太和自己也有類同的遭遇啊,春歸嘆了一聲。
“祖母當年的境遇相比輝輝可要好上許多了,至少叔嬸再怎麼苛薄,無非衣食用度上的鏗吝。”
榆莢餅未能討好老太太,卻受到了三嬸、四嬸的一致好評,尤其四嬸正是嘴饞的時候,且也鮮少吃到市坊裡的鄉俗美味,當春歸面前就生吞活嚥下兩張大餅,要不是被僕婦們勸著,實在擔心四夫人積食,指不定立馬就要一掃而光了。
至於二夫人,春歸不過是依著禮節送了一份過去,料到只要是出自她的手中,必定不會受到待見的。
卻說來春歸雖說在途中仍對息生館依依不捨,一刻三唸叨的懷想著,但當回到斥園,也頓覺離家數日,原來骨子裡還是惦念著這一畝三分地,剛“串一圈兒門”,回來便去檢閱她的花花草草,驚喜的發現靠著院牆新栽的牡丹枝已經長出了花苞,整個院子都有了欣欣向榮的氛圍。
梁間飛來的燕雀,也被留守在此的宋媽媽照顧得極好,就算沒有受到任何的拘束,也不捨得離開這裡了。
暖閣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宋媽媽早已樂呵呵地在春歸的床榻上擺放好鴛鴦枕,鋪疊好百合蓮花衾被,晚間屋子裡燻著恬淡的玉蘭香,西窗半支,漏進三分月色,燭影搖紅,泛起滿室流光。
已經香湯沐浴,春歸長髮如瀑垂淌,她手腳並用的爬上床,進被子裡去,半靠著軟枕舒舒服服的長“唉”一聲:“城郊別館是好,家裡也好,我覺得我真是太容易滿足了。”
她並不知這句話是怎麼就觸生了蘭庭的“機竅”,溫潤如玉的人突然就激情洋溢了,一把將她拽進懷中,黑眼睛深深凝望,還不到兩息,炙燙的親吻便隔著衣裳烙在了她的一雙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