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了,事件進一步發酵,網上議論紛紛,出現了種種猜測。而且還有人在帶節奏,說是警方為了限制這種危險係數很高的“冒險行為”,所以槍打出頭鳥,震懾一下。這種推測漸漸成為主流,很多人憤憤不平,嚷嚷著要爭取什麼自由。
一大早,還沒到上班時間,律師就找上門來。
見律師是不能不讓見的,畢竟朱宏這會兒只是“協助調查”,而當前的證據,也不足以給他定罪。
沈連從一直在跟律師周旋,柏暮成的命令是“拖”,但是平臺找的律師,也是跟他們打慣了交道的,老奸巨滑,又佔住了一個“理”字,咄咄逼人,沈連從招架不住,很快林局就插手了,直接命令放人。
從市局出來,朱宏得意洋洋,見門口還有幾個記者,他索性開了直播,衝著手機道:“嗨,朋友們!我是紅少!我已經離開了公安局,我沒事了!我是清白的,謝謝大家的關心!”
牛律師提高聲音,慷慨激昂的道:“身為守法公民,我們尊重法律,也尊重警察的辛苦,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認為警方的行動太過草率,我的當事人是公眾人物,這種行為,給我的當事人帶來了諸多不良影響及經濟損失,我們保留追究及投訴的權利。”
閃光燈噼哩啪啦的亮起,朱宏含笑揮手,風度翩翩,接他的車也開了過來,朱宏正要上車,又有一家媒體把話筒遞過來:“請問你這一天一夜的心情如何?”
朱宏笑著站直:“我很平靜,因為我知道我沒有犯過罪,我始終相信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我並不懼怕……”他頓了一下,俏皮的一笑:“這也算是一個難得的經歷吧!大家也知道我是做冒險直播的,我只遺憾,不能順便做一下直播,讓大家陪我感受一下。”
大家都笑了,朱宏再次坐入車中,這時候局裡數人飛快的衝了出來,直接截在了車頭前。
人群猛然一靜,柏暮成大步流星過來,冷冷的道:“朱宏,現在查實你在2017年2月14號一樁兇殺案中有重大做案嫌疑……”他的話還沒說完,周圍就轟的一聲炸開了。
柏暮成直接把人帶上了手銬,其它人迅速幫他擋開了記者,朱宏驚怔之下,用力掙扎:“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這是亂執法!”
牛律師也道:“你們警方在搞什麼鬼!放了又抓!過家家麼!”
直到這一刻,夏朝蕊才覺得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朗聲道:“我們只是在等dna的檢測結果!我們一再的請你配合一下,再等半小時,但你無論如何都不肯……”
這接連反轉,比電視劇還電視劇,徹底把公眾的興趣給調了出來,也因此,諸多流程推進的出奇的快。
很快,市局官博就公佈了最新結果:嫌疑人朱宏涉嫌殺害一男一女,證據確鑿。並指明瞭當年的舊案,萬能的網友一翻之下,頓時就震驚了,這簡直太狠了啊!
這一次,牛律師再牛,也沒辦法給他翻案了。
因為,在朱宏的電吉他袋夾縫中,查到了與案發地點完全相符的土質,電吉他上,有兩名死者的dna,甚至,在吉他的尾釘上,還夾了男死者一根帶毛囊的只有1.4毫米長的頭髮,而琴枕上,甚至還有女死者的半枚指紋。
虎山這幾年來,只發現過一次圍欄被破壞事件,也就是說,其它時間,非工作人員根本進不了外圍,所以,這一次,真的是證據確鑿了。
證據面前,朱宏終於認了罪。
他那陣子,只想著怎麼出奇制勝,進動物園,本來是想看看與哪一種動物相處沒有危險,卻意外的發現了假山這條路,而這邊的虎山,還有一個倀鬼的故事,他就想到了在這種靈異地方直播的主意,他計劃在這兒直播,於是購買了斷線鉗等工具。
等到14號晚上,他破壞了外圍防護網,進到裡面,想找個地方直播,轉了一圈之後,拿出吉他來想試試,誰知道才顫巍巍的唱了兩句,就聽有人尖叫起來,他一看,就認出了李夢玥,他親眼看到過她取錢。
他們把他當鬼了。
朱宏靈機一動,就想嚇嚇他們,拿走那些錢。
於是他故意有一聲沒一聲的撥著吉他弦,偶爾陰森森唱一句半句,那兩人慌不擇路亂跑,卻發現了他放在內圍的斷線鉗,高峰拿起斷線鉗,剪開鐵絲網,並拉著李夢玥想逃出去,卻發現這居然是虎池。
而朱宏本來就是為了錢,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跳了,於是衝出來單手挾住了李夢玥,然後用吉他拍打高鋒,並把他頂下了虎池,李夢玥驚慌大喊,四處亂抓,朱宏搶下她的錢,也把她推了下去。
也就是說,他們掉下去時,還都是活著的。
老虎嘶咬令很多證據都淹沒了,而他之所以僥倖逃脫,一是因為他使用鉗子時戴了手套,第二,進出都沒有被攝像頭拍到,第三點,純粹是巧合,因為他怕有什麼老鼠之類,所以他當時穿的鞋子,是動物園工作人員常穿的膠靴,而案發早上,有不少工作人員進入過。
雖然破案可以抓大放小,但例如李夢玥的資金流,案發現場的斷線鉗,都比較關鍵,沒有明確的結果就認定為自殺,這案子,結的的確有些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