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臨睡前鬧了這麼一出,結果當晚路千寧就夢到了盛闕行,夢見他在監獄裡被人打的血肉模糊,她怎麼攔也攔不住——
以至於,第二天她的臉色很差。
明天就是汪羽柔入祖墳的日子,今天路千寧要去墓地一趟。
北原一望無際的平原,有錢人家會在山林中買風水寶地安葬先人,汪家身為北原的翹楚自然也不例外。
枯枝橫叉的林中,隨著他們進入驚的鳥兒四處飛散。
為了避免汪老夫人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是路千寧一個人來的,而周北競又因為汪家的規矩也被勒令在家,只有幾個挖墳開道的本支族人跟著一起過來。
路千寧將貢品放下,磕了幾個頭,然後拿過下人手
裡的鐵鍬在墳土上動了兩下。
「媽,我來接您回家了。」
然後她退後,開完墳就由旁人挖墳抬棺。
她後退沒兩步,冷不丁就撞了個人,她趕忙道歉,「不好意思,我——」
「沒事兒。」蔣馳書扶住她,勉強衝她擠出一個笑容,「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你母親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一定會難過的,你應該開心一點。」
路千寧站直了身體,看到蔣馳書眼眶帶著絲絲紅潤,她點了點頭,「謝謝。」
蔣馳書手裡還有一束向日葵花,「你母親最喜歡這花了,我每次過來都會給她帶一束,以後她進了汪家祖墳,我就進不去了,到時候你每年祭奠她,記得帶一束過來。」
「好。」路千寧除了答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依照她不知自己和蔣馳書關係的角度,或許她該問問蔣馳書為什麼每年來看汪羽柔。
但她又不想問,感情埋藏在心裡,需要找藉口來遮掩的滋味,會更讓人心裡酸澀。
她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其他人挖掘開墳墓,汪羽柔的棺木漸漸映入眼簾。
不遠處,一抹身影站在那裡,女人約莫五六十歲的年紀,面色嚴厲凝重,凌厲的眸直勾勾的盯著路千寧和蔣馳書。
良久,女人轉身離開,踩著幾公分的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上了路邊的商務車。
商務車上,後座坐著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男人還戴著能遮住半張臉的黑超。
「蔣夫人,你真慘。」男人開口,語氣諷刺,「嫁給蔣先生這麼多年,沒佔據了他的心不說,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和別人生的孩子團圓。」
「你說的話沒有證據,我是不會相信的。」蔣夫人挺直了腰板,正氣凜然,「這麼多年蔣馳書都對我和孩子很好,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男人身體前傾,湊到蔣夫人座椅旁說,「可路千寧是他在沒娶你之前,跟汪羽柔生的。現在路千寧被找回來了,依照他對汪羽柔放不下的脾氣,指不定會把蔣家都給路千寧呢,哦不,他可能會給你和你的孩子留一些,給路千寧分一些,可憑什麼呢?這些都是屬於你和你的孩子的——」
源源不絕的話語湧入蔣夫人的耳中,蔣夫人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全。
她目光漸漸冷然,「你不用在這裡慫恿我,對付她還用不著我出手。」
「不用你親自出手,但也得你暗箱操作,我介紹給你兩把刀,這是他們的聯絡方式。」男人遞過來一張紙,待蔣夫人接了以後轉身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