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再聯絡我們的。」周北競掀開薄被下床,將檢測報告在路千寧手裡抽出來。
半晌,他抬手撫了撫她長髮,「任景業比不上任強萬分之一的狠,當初蘇麗娟想給他換身份隱忍帷幄十幾年,他卻扭頭就把攪了他們的好事兒,可見最起碼在這種事情上,他是不屑的。」
雖不能說任景業是個好人,但最起碼算不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小人。
想到任景業把周啟山保險箱裡東西偷出來的事兒,路千寧對那人沒多少討厭。
可這會兒卻因為任景業滅了她所有的希望,戲謔她,而心裡不舒服極了。
「繼續查查任景業的下落吧。」周北競側目給姜丞岸使了個眼色。
姜丞岸看出路千寧強裝出的堅強,嘆了口氣,「我去查,我必須把那孫子拎出來去。」
說完他罵罵咧咧的離開病房。
路千寧把周北競手裡的檢測報告拿回來,撕碎了,走到牆角丟進垃圾桶裡。
丟完了,她站在那兒沒動,面對著牆角調整著心態。
滿盤希望的頃刻覆滅,成為壓垮了她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很難再保持理智了。
「醫生說,如果我在固定的地方不走動,可以讓我出院,他每天定時上門檢查,給我抽
血。」
周北競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下,肩膀斜靠著牆壁,「你覺得呢?」
他聽起來語氣輕快,可沉眸中是怎麼也壓不下的疼。
「你怎麼不早說?」路千寧沉一口氣,轉過身來時,唇角擠出一絲笑容,「我每天都跑醫院很麻煩,能回就回去,那樣跑跑也能每天都看到你。」
「我回去……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他不確定回去繼續滲入她們的生活是對是錯,畢竟身體的狀況還是一個未知數。
但他確定,現在回去能讓路千寧的心情沒有那麼糟糕了。
可這都是暫時性的。
暫時性的開心,暫時性的失望。
「周北競,我們結婚吧。」路千寧避而不答他的話,手指捏住他病服一角,垂眸說,「你欠我一個婚禮,一個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我們不需要太多人,但雙方的長輩總要來。」